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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僧人站了片刻,带着一众僧人冒雪离去。
厚厚的积雪里,留下一连串深深浅浅的脚印,等这一行人都走远了,温酒抬手,揉了揉眼睛,转身走到亭中央,“公主?”
“不是信佛就是信道,这红尘就真的这么留不住人么?”
赵静怡一把将石桌的宣纸扯下来,扔进火炉里,火焰猛窜了上来,谢玹抄了一早上的道德经瞬间变成了灰烬。
温酒忽然想起赵静怡把玩在手里的那串佛珠,和那金屋玉楼一般的公主府里燃的檀香。
一个是盛宠在身的帝王之女,数年荒唐放纵,被整个帝景城的人当做饭后闲谈。
一个是信众无数的白衣僧者,坐忘万千红尘,不沾半点人间俗事。
温酒怎么也没法子把这两人联系在一起,可看赵静怡这模样,若说只是刚好这时候来将军府碰上了无求大师,还真是有些说不通。
“把谢玹叫过来。”
赵静怡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温酒一惊,连忙道:“我三哥他有伤在身,实在不方便……”
方才这位一来,谢玹的脸色就变了。
若是这时候再把他叫过来,岂不是和等着承欢受宠的小倌一般无二?
三哥一定会弄死她的。
赵静怡抬眸看她,勾了勾唇,“呵,本宫只是让谢玹来念个道德经而已,又不做别的,你紧张什么?”
温酒微微笑道:“公主大驾光临,我一时诚惶诚恐,生怕招待不周,如何能不紧张?”
她倒不担心赵静怡这人会出尔反尔,只怕这人又对谢玹起了什么别的心思,三公子怒火太盛会伤身。
那这事就不好办了。
赵静怡在石桌旁坐下,懒洋洋的撑着下巴看她,“本宫还真没看出你哪里惶恐。”
“公主……可用过膳了?若不嫌弃我这粗茶淡饭,一起用些如何?”
温酒就琢磨着怎么把这尊大佛送走。
连应无求那般人物,见了这位大公主都绕道走,像她这样的,还是能避则避吧。
“本宫想喝你酿的酒了。”
赵静怡一袭红衣坐在四周都是飞雪的八角亭里,微微一笑,容颜艳丽不可方物。
“如此风雪满天,当浮一大白!”
“自然!”
温酒向来都觉得没有在酒桌上解决不了的事情。
如果有。
那一定是因为酒喝得还不够多。
三杯五杯尽情开口,七坛八坛喝下去,对着皇天后土一拜,变成了便宜兄弟,还有什么事办不成?
她朝赵静怡道:“请公主到北街如何,我在那开了间酒坊,公主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赵静怡忍不住笑道:“你是有多怕本宫肖想你家三公子?”
讲真,温酒不是一般的怕。
按谢玹那个闷声记仇的性子,还不知道要把今天这笔账记成什么样。
她只是忙着自救啊。
温酒伸手摸了摸鼻尖,“说实话,从前我是有些怕的,可从今日起,便不怕了。”
“哦。”赵静怡饶有兴趣的问她:“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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