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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拿着手里几张诗稿,捻须笑着翻看,看一首点评一首。他手上诗作的顺序由上至下:贾迎春、贾兰、贾惜春、贾探春、林黛玉、贾宝玉。
贾宝玉是最先交卷。
贾环交卷时,贾政正在点评贾兰的诗,捻须摇着头道:“兰哥儿,这一首终究是差了些。”
回到酒桌座位上的贾兰就垂下头,很是沮丧。
贾环拿着酒杯喝酒,低度的米酒。众人都在看贾政,他也不好大吃大嚼。
贾惜春、贾探春的诗一点而过。到黛玉时,贾政笑道:“林姑娘这句犹可,落粉似飞花。很有前朝谢道韫的风骨。”
林黛玉就笑起来,眉尖若蹙,弱柳扶风的较弱美态,别有韵味的小萝莉,起身谢道:“谢舅舅夸奖!”
此时林黛玉还是贾母的心尖儿。花厅里的众人一阵好夸,然后静待着看向贾政。最后一首诗是贾宝玉的。贾政已经在频频的点头。看样子足以和甑宝玉的那句诗相比拟。
贾宝玉得意洋洋的双手吃着酒糟鹌鹑。他对他的这首诗有信心,可以媲美甑宝玉的“千片芦花雪,落树代琼华。”
“嗯,宝玉的这首尚可。”贾政满意的吟道:“素雪厚三尺,千里覆瑶台。写景铺陈,气势开阔。这一句不弱于甑宝玉的那句:千片芦花雪,落树代琼华。”
花厅里的众人顿时一阵欢笑,之前仿佛在论黛玉诗时略有点刻意压制的期待在这一刻爆发,喜庆的情绪涌起来。欢声笑语和各种恭喜声充满在花厅中。
贾母乐的笑呵呵的将贾宝玉重新抱到怀里来,溺爱的叫道:“我的儿,真不愧是读了书的人。”
王熙凤赶忙的接过平儿递来的手帕,帮贾宝玉擦手,笑道:“老祖宗,林先生都夸宝玉生性聪颖,良才美玉。今儿我算是明白。要是我,一辈子都写不出这么一句来。”
王熙凤的自黑,让屋里的喜庆气氛更加高涨。酒桌后立着的丫鬟、有体面的陪房仆妇们都是一声哄笑:如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王熙凤的陪房,来旺媳妇;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
鸳鸯、金钏儿、袭人等大丫鬟也是低声浅笑:二-奶奶的一张利嘴哦!
李纨也笑孜孜的贺喜道:“这也是老祖宗,太太平日里教导有方。看老祖宗调理出来的人儿,哪个不是聪明?”
贾母笑得合不拢嘴,满意的对李纨点头,慈祥的问怀里赖着的宝玉,“好孙儿,你要什么东西做彩头?”
宝玉就起身坐着,殷勤的问身边的林黛玉,“林妹妹,你要什么?”
王熙凤笑道:“看这两个小的,如今关系好成这样。哪有前天才吵架的样子。”
花厅里的丫鬟、婆子又是一阵哄笑。林黛玉羞恼的去瞪王熙凤,贾宝玉就帮林黛玉,王熙凤何等嘴皮子的战斗力…,贾母、王夫人都笑…。
看着一片欢乐的花厅,贾政点点头,准备起身去外面和清客们喝酒闲聊,拿起身边素云手里贾环写的诗,打算随便的点一句,脸色瞬间就愣住。正在喧闹的花厅里的丫鬟、主人们留意到贾政的表情,逐渐的安静下来。
贾兰小声问道:“三叔,你写了什么?祖父怎么惊讶成那副模样?”
贾环好整以暇的喝着温热的鸡汤,王熙凤她们闹的欢闹,自然没人关注他。他正在品味贾府的美食。话说他生病期间都没吃的这么好。见贾兰问,微笑着道:“没写自挂东南枝。随便抄了一首前人的诗在上面。”
贾兰小大人般的点头,同情的道:“哦。三叔,你抄诗肯定要被祖父训几句。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说明是别人的诗就行。”心里琢磨“自挂东南枝”出自那里。
花厅里安静下来,贾宝玉、林黛玉、王熙凤停止笑闹都看向贾政和贾环。
王夫人淡淡的笑问道:“老爷,环哥儿的诗写的不好?”
贾政摆摆手,不是不好,是写得太好了,远超甑、贾宝玉、林黛玉三人。
贾政目光炯炯的看向贾环,喝问道:“你这首诗是谁做的?”
贾环起身回话,平静的道:“父亲,这诗是苏轼的诗。”
“苏轼是谁?”
贾环一下愣住,不可思议的看着贾政。政老爹,你看玩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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