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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袭绛色锦袍,衣衫上颜色深深浅浅,也不知道染了多少血,脸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细看之下,简直触目惊心。
温酒递了一壶酒过去。
同时,谢玹递过去一方锦帕。
方才在议政殿上,对着千百个叫嚣着要重惩着自己的朝臣都不曾皱眉的少年,微微一愣,随即笑了,“你们真是……”
他接过了酒壶,一口气喝了大半,剩下全部倒在了脸上,然后凑到谢玹面前,“三公子快帮我擦一擦。”
谢玹蹙眉,把锦帕扔在了他脸上,“自己擦。”
谢珩道:“我手疼。”
三公子别开眼,没理他。
“我来吧。”
温酒忍不住扬了扬唇,拿着锦帕帮谢珩擦去脸上的血迹。
少年肤若白玉,便是帝京城里那些个号称第一第二美人的美娇娘也望尘莫及,她下手不由得轻了又轻。
谢珩十分配合的闭眼,轻笑道:“三弟,你这样叫为兄很是伤心啊。”
这人惯是个会装模作样的。
谢玹懒得看他。
谢珩轻叹了一口气,“我这也算是死里逃生了,你怎么就不能给个好脸,笑一笑,嗯?”
笑不出的三公子,又翻出来一方锦帕递给温酒,“把他嘴堵上。”
谢珩故作伤怀:“三公子好生无情。”
谢玹:“……”
温酒拿了干净的锦帕,屈指敲了敲案几,“手伸出来。”
她倒是不想打断这兄弟两说话,可长兄要是在这样逗下去,三公子恐怕要从马车上跳下去了。
少年眸色微顿,“手就不擦了。”
温酒不解:“……为何?”
“擦不干净。”谢珩凝眸,沉着而平静道:“我这满手的鲜血,擦不干净的。”
不知为何。
温酒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忽然疼了起来。
像谢珩这般绝艳的少年,就应该醉卧锦绣高阁,不问权势纷扰,琴瑟笙箫绕梁起,温香软玉怀里拥。
这一刻。
她想把世间千般美好都捧到这少年面前,博他一笑。
可话到了嘴边,竟没有一个字能说出口的。
谢玹道:“原不该这么急着杀了完颜皓,长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除了帮你收拾残局,还能说什么?”
“即便是被千万人唾骂,我也不能纵虎归山。”
谢珩说:“我原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要骂就骂吧。我不能眼看着他回大金卷土重来,只是连累了少夫人和三公子……”
他忽然正经起来,说的这话,竟带了几分有几分苍凉。
谢玹开口打断他:“长兄不杀完颜皓,骂你的人也不少,也不过就是从背地里骂变成了明面上骂。仔细想来,无甚区别。”
谢珩低头苦笑:“三弟此话,听起来甚道理。”
温酒道:“擦不干净又怎么样?”
少年抬头看她。
她说:“这帝京城里,有几个人的手是干净的?我只知道,绝不能残害无辜性命,该杀之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少夫人说的是。”谢珩忽的笑了,琥珀色的眼眸里有光华万千。
我喜欢坐在夜晚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享受着他们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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