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顼婳当然明白,在二人替她挡雷到第三次时,只见一把巨剑从天而降!
顼婳神识一收,肉身蓦地软倒。天衢子忙接过来,任她靠在自己怀中。然后看着眼前巨剑,想想自己一路倾慕的竟然是这么个大家伙,不由五味杂陈,心思复杂。
顼婳神识返回真身,顿时雷声加剧,然而它的真身本就是雷电锤炼,这惊雷虽然看上去惊天动地,实际上却是奈何不得她。
相反,它在雷击降下之前回身一劈,整个云层皆剧烈震动。如同一棵被摇晃的树,雨滴纷扬而落,渐成瓢泼之势。
天衢子护着怀中肉身,以护身气劲隔开这雨幕重帘。
君迁子眼看他怀中人连发丝也未湿得半分,不由叹了口气。顼婳站在雨中,水流冲刷在整个剑身,却遮不住她凛冽剑气。
经过它身边的落叶都被绞碎成粉。
天空轰隆作响,像是极为震怒的模样。
然而雷电不过增它威势,紧劈了几道之后,终于缓缓收住,只是大雨倾盆。顼婳似乎颇有几分得色,慢慢移至天衢子和君迁子面前。
画城的土地在她剑尖之下,如同豆腐般被切割出一道深谷。她居高临下,似在打量眼前二人。
君迁子还是第一次这般直面她,身上衣衫都被她剑气割裂。护身气劲再挡不住她凛冽威势,雨水湿了衣角。他有些喘不过气,说:“圣剑之威,名不虚传。”
天衢子倒是比他站得住,说:“若非如此,怎能镇守天河?”
也是。君迁子问:“接下来怎么办?先送她肉身回星辰海吗?”
天衢子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身前的圣剑。她剑身银白,一条剑穗华美繁复,就这么自剑柄垂落下来,还在悠悠晃动,似乎心情不错的模样。
天衢子问:“真身不能开口说话吗?”
那剑穗动了动,竟是示意他扛起来。你可真够懒的!!天衢子说:“不杠,自己跑!”
凭什么?!你本尊不也天天背着定尘寰?!顼婳剑穗高举,竟然是想打他的姿势。天衢子只好站定。她想是身躯笨重,不太愿意移动,这时候也不再管他愿不愿意,非要爬到他背上。这么一个大家伙,剑气森森,天衢子只觉得后背刺痛,显然是流血了。他忙道:“你就不能变小一点!!”
顼婳终于倒也变成正常宝剑的大小,天衢子无奈,只得背上背一个,怀里抱一个,一路冒雨赶回星辰海。
君迁子在其后,看见他的背影,竟然颇有几分想笑。
直到进入星辰海,外面顿时云收雨住。君迁子四下查看,说:“这里有隔绝气息的法阵?”
天衢子嗯了一声,并不奇怪——她本就是阵修,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一路来到顼婳寝殿,把她肉身放到榻上:“她体寒气虚,你再给开两副药。”
君迁子应了一声,眼睛却粘在他自后背取下的圣剑身上。半晌,君迁子终于忍不住:“我能看看圣剑吗?”
这句话的效果,等同于——能否借阁下老婆一看?!天衢子瞪他一眼,哪里肯递给他,自将圣剑放在顼婳肉身旁边。
顼婳神识当然一直清醒,这时候也没有回到肉身去,只懒洋洋地趴在柔软的被褥里。
待天衢子化身转身与君迁子说话的时候,她看见他背后一片深色的血迹。
而画城之下,不朽神木面前,一个身影悄悄潜过来,一脸贪婪地打量神木之上被枝叶卷裹成一团的胎儿。君迁子说它头上天生剑骨,是真的吗?
他慢慢伸手,想要拨开树叶,然而刚一碰到叶尖,星辰海的顼婳就是一怔。她神识分入肉身,问:“九盏灯搞什么?”
哎哟,糟糕!!君迁子紧紧捂住嘴巴。
天衢子看了他一眼,问:“九盏灯知道剑骨之事了?”
君迁子双手捂嘴,眼珠左转右转,就是不同他对视。天衢子说:“你这嘴能不能牢靠一点?!”君迁子忙唔唔点头,天衢子也来不及同他计较:“我先去带他回来!”
说完,径自离开。
君迁子这才松开捂嘴的手,立刻又恢复成一派掌院的风姿盎然:“傀首可有哪里不适?”
顼婳斜睨他,半晌,问:“九盏灯为什么要动我的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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