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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潭州府,风沙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湘水沿岸,漫山遍野都是四散逃窜的溃兵。尽管丢盔弃甲,看装束依然能够辨明该是潭州府的精锐禁军。
本来鲜明亮丽的禁军如今狼狈不堪,好像一群惊慌失措的公鸡,尽失原先昂首挺胸的骄傲姿态。
更多的蛮兵撒开脚板衔尾追击,就像狼群冲进羊群,左冲右突,纵横披靡。
在这里,人命还不如任人践踏的小草,无时无刻都在死人。
鲜血把大地染成一簇簇惊心怵目的红花,花海一直连到天边,战争的残酷体现的淋漓尽致。
战船甲板上,所有人的都沉默不语,死一般静寂,与岸上的刺耳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云本真附耳道:“主人,不能再往前了。”
风沙木无表情,脑袋转的飞快。
不管这支禁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都说明战船已经接近战场的边缘,再往前恐怕就会撞上朗州的舰队。
同时还说明东鸟君臣犯了大错。
为何不据守待援?为什么把禁军派出城来?
哪怕这些禁军中看不中用,扔到城墙上防守总比扔到这山野之中任人屠杀强太多。
如今禁军溃败,不但大幅削弱了潭州府的守备,更严重打击了守城的信心和守军的士气。
风沙隐约感到四灵的黑手在中间使劲搅合,否则无法解释东鸟君臣怎会做出这种自残的决定。
“主人主人……”
云本真见风沙没有回应,更加着急,连声轻唤。
风沙垂下眼皮,眸瞳沉凝不波,淡淡道:“取玄武主事袍。”
云本真哪跟得上这么跳跃的思维,不免愣了愣,见主人眼神瞬间冷下,顿时吓得一个哆嗦,赶紧跑进舱抱来玄武主事袍极其武械配饰。
风沙站在船头展开双臂,任凭云本真、绘声和萧燕给他披上,然后挥手道:“挂玄武旗。”
呼啦啦,玄武旗迎风升起,飘摇招展
赤底黑印,蛇绕龟身,一龇牙一吐信,寥寥几笔,极其传神。
往前又行十多里,河面忽然开阔,密密麻麻泊了不知几百艘大小战舰,各船旗帜飘扬,武械锐尖耀目,黑压压的气势极其迫人。
更远处浓烟滚滚,弥漫的烟雾与火光之中,潭州府高大挺拔的城墙轮廓依稀可见。
震耳欲聋的轰响声放烟花般密集传来,攻城器械连续攻击,城墙上不住蹿腾起变幻不定的火光,似洪荒巨兽张牙舞爪。
铺天盖地的热浪升腾天际,完全扭曲了视线,仿佛整座城池都在猛烈的攻击下剧烈晃动,显得摇摇欲坠。
船身猛震,船速立缓,几乎所有人都占不住脚,好不容易才重新站稳。
河道开阔处最后一个窄口,两艘巨型战船分靠左右两岸,守在一条拦江铁索的后面。
他们见有战船靠近,已经鸣鼓示警,并且侧过船声,亮出一排蓄势待发的重型军械。
哪怕没有铁锁横江,就这样直冲过去也会遭受两艘巨舰的两面夹击。
风沙吩咐道:“架投具,往河心连投三次霹雳火,半柱香后再投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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