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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是十月的夜晚,清风是夹杂着烟味的清风。
那颂像寻香而来的香獐子,为那气味近乎发狂,久久站在半露天的走廊尽头,陶醉地吸纳从鼻尖掠过的清风,虔诚地仰望着苍白的月。
黑暗在城市中心之外降下沉睡魔咒,那份昏沉困倦与喧闹繁华的城市中心无关。嘈杂声从红毯区传来,弥漫在越来越清净的化妆区,这里链接会场后门,不用颁奖结束,恒洋的人就会再次从这里簇拥着某人离开。
那颂不想走。孙昊却等不及催了他几次。他转身,对上抱臂盯着他苏禹和孙昊,垂眸掩饰眼中的欣喜。
回到化妆室,苏禹恨其不争地骂道:“你有病吧!说什么百家姓,直接壁咚强吻不香吗?你是没嘴还是没手?!”
对李恒洋和柯桦这对狗父子过了最初那一年的排斥和畏惧,苏禹渐渐地开始接受柯桦跟李恒洋不是同一种货色,不会变成李恒洋那种不择手段、狂妄无情的男人,重要的事,他被那颂要死不死的状态狠狠地虐到了。只想赶快快进时间,云开月明后他也磕磕cp。
“要不,你再追一次吧。”苏禹站得离那颂老远,就怕一句话戳那颂肺管子上,那颂一个暴起锤他一顿。
那颂坐在沙发上垂着头,手肘撑在膝盖上,看样子是一副灰心丧气地模样。其实,狂跳的心脏与十分钟前搏动的频率没差别。闻言,他抬头看向苏禹。“什么?”
苏禹战术后退两步,抓起置物架上的纸巾挡在胸前,聊胜于无地行为让他有了一丢丢安全感。
“我我我刚刚说话了吗?”
“说了。”那颂依旧盯着他。跟猎豹盯着路过的小羚羊似的。
“那什么,我是说,你要不,再追一次。”苏禹伸长脖子呼吸客厅上空的空气,但是无济于事。
孙昊默默举手:“附议。”堵不如疏。“根据我得到的信息猜测,李恒洋病得很重,今年恒洋集团的权利变动转移天翻地覆,年底的股东大会是重头戏。”他第一次为一个毫无干系的人祈祷,祈祷柯桦尽快把李恒洋扳倒。
“我没跟你说过吧,年前他见过我爷爷……通过我爷爷间接收购了几个小股东的股份。这一年活动的更频繁了。而且有件事传的很邪乎,李恒洋老婆尹薇也在帮他四处走动……”苏禹拿拳头一下下敲着手心,“今晚回去我再跟老爷子打听打听。”
“谢了。”那颂攥紧拳头。
苏禹倒吸一口凉气,失手抓爆了纸巾包,嘭地一声吓得孙昊一激灵。
“我幻听了?”苏禹问孙昊。
孙昊也这么觉得。
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虑感以迅雷之速裹住那颂。他知道的比苏禹还少。这几年他被那雍联合外人罩在一个真空罩子里,所有信息都是他们过滤一遍才传进他耳朵里。他的世界已经无风无浪三年了。
尹薇肯帮柯桦,为什么?除非李恒洋做了什么让尹薇倒戈的大事。
是什么?
苏禹一周没露面,那颂预感事情比他猜想的还要糟糕。他在把自己关在家里,开始四处走动,多方打听。结果每个人得来的消息都不一样,每一条消息都离谱的让他想炸了这个世界。
有人说恒洋集团添孙了,是二公子在跟李恒洋示好;有人说李恒洋的私生子要结婚了,世纪婚礼正在操办中;有人说,李恒洋嘎了,消息压着没发是怕股价跌破年都过不去;有人说李家私生子要跟a市首富周家的小女儿订婚……
所有的消息都是关于柯桦的,但没有一个消息是那颂喜欢的。
那颂挂断电话,仰躺在沙发里,定定望着天花板。几秒后,他拨通了宣和的电话。
“他要结婚了。”他的声音乍听毫无感情,细品之下全是无力的绝望。
“谁?”宣和正在睡觉,声音慵懒,过了一会儿才道:“大方点,准备一份厚礼。”
“我他妈的……”话还未说完,眼泪先一步涌了出来。
电话摔在茶几上,那颂从沙发里蹦起来,原地站了几秒,才听清纷繁杂乱的大脑里那声嘶吼:去找他!
去找他!!
只要他说……他就信。
大步穿过玄关,抓起柜子上的钥匙,人眨眼便冲进了院子里。别墅大门自动弹开,与此同时车库门缓缓上升,那颂穿过大门直奔车库,余光瞥见四个男人从不同方向朝他走过来。
那雍的狗。
今天说什么,他都要见到柯桦。
“滚!”他朝走来的四人骂道,“告诉那雍少管老子!”
为首的保镖欲言又止。少顷才道:“那先生,别为难我们。”
那颂心里燃起熊熊烈火,每一簇火苗的烈焰都恰好燎到他不安的神经末梢。他抬起手腕看表,指针指向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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