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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桦像被大雨打湿的树,直直地戳在原地一动不动,头发湿哒哒地滴着水,皮肤散发着沐浴后的光泽。空气里飘散着清爽的气味,细嗅还有一股独特的气息。
勾着白色布料的手收回去毫不犹豫地把东西揣进了裤兜里。那颂离开沙发背,若无其事走到他面前,伸手要够浴袍带子。
柯桦后退。那颂不依不饶向前半步。
柯桦忍无可忍扣住那颂脖子转身把人按在浴室门旁的墙上。
与此同时时,那颂抓住他浴袍的带子,猛地向前一拽。
柯桦不可避免地撞在那颂身上。质地偏硬的机车服硌在皮肤上,无遮无挡,触感极度清晰。他甚至感觉到那东西甩在了那颂腿上。
“柯大树你可真骚。谁允许你一个人在家这么穿的?”
那颂的唇几乎碰到他侧脸。柯桦偏头看他,两张脸隔着一根拇指的距离,烟味纠缠着薄荷味在两道呼吸间萦绕不散。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柯桦问。
“追你。”那颂毫不犹豫地说。
“松开。”柯桦道。
那颂眼中流露得意的笑,忽然高高抬起两只手。柯桦松开箍住他脖子的手,脚向后退,紧接着腰上一股力道拽得那颂扑向他。
柯桦一只手撑住那颂的肩,停下后退的脚步,低头向下看。那送竟然把浴袍带子系在了自己腰上。
他伸手穿过那颂侧腰去解带子。那颂反手捂住带子。
“与其冲凉水澡,我建议你找邻居帮忙。”那颂一手紧紧抓住后腰打了死结的带子,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本少爷今天心情不错,可以……”
“那颂。”柯桦停下所有动作,目光冷肃地盯住那颂的眼睛。
那颂跟他对视两秒,松开两只手,慢慢解开后腰的带子。
柯桦后退。
那颂依旧抓着带子两头,他像做错事被训斥的孩子那样低着头,摆弄带子,小声咕哝:“凶个屁。追你怎么了?不许我追你他妈别给我下圈套,找一群gay吓唬我好玩吗?”他说完抬头望着他。方才得意洋洋的样子换成了满眼的渴望,“我后悔了。我不管你有什么顾虑。”
他后悔什么?柯桦一时没想明白。他想说不行,至少现在不行。可是看着那颂的眼睛他说不出话。
那颂得不到回答,又低头认真地将浴袍交叠在他腹部然后慢条斯理地系好带子。做完这些,他没有留恋地往外走。
柯桦的手抬起又落下。
那颂走到客厅中央忽然回头,十分不解又嫌弃地问:“柯大树,这个世界上没有你在乎的人了是吗?用狗的生日做密码,有病吧。”
柯桦忍无可忍道:“出去——”
门关上柯桦才想起他被揣走的内裤。
一夜多梦,上班前柯桦再次戴上了复古有色眼镜。电梯里没有遇见那颂,小区里也没有偶遇,路上没有越野车跟着。这些都没让他觉得轻松,反而更紧张了。
上午李恒洋的律师团队来了。这一天比柯桦预想的早很多。李恒洋名下的财产在三年里多次变动分配比例,今天大概是最后一次变动。
从私人会议室出来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杨屹道:“有您的快递。”
柯桦边松领带边道:“谁的?”他以为是哪个分公司的文件或莫名其妙的律师函。
“那先生。”杨屹道。
柯桦停在办公室门前,忽然不想推开眼前的门——因为他猜不透里面是一只亮出利爪和獠牙的醉鬼还是穿着机车服叼着香烟的浪子。
杨屹麻利上前推开门,脸上是“早进晚进都是进别挣扎了快进去吧”的表情。
柯桦斜眼睨他。杨屹笑道:“看了一上午文件,换换心情。”
“不如不换。”柯桦迈进办公室,直奔沙发区。沙发旁边的移动茶几上摆着一个白色纸盒,胶带封口,没有logo。
他接过杨屹递来的壁纸刀划开胶带,扣开折角,拿起包裹向里面看。手掌倾斜间一坨软乎乎的东西从白色纸盒里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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