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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家产占了,却并没有真正照顾到两人,反而颇多刻薄。
后来寡母早逝,那会儿颜世川才十几岁,因实在受不了婶母的刻薄和伯父的冷脸,背井离乡离开了盛泽。
若事情就这么结束,不外乎就是一出欺负孤儿寡母吃绝户的故事,历来这样的事就不少见。
可谁能想到后来颜世川会发迹呢?
不光发迹了,还回到盛泽大肆置办桑田开设机房,成了盛泽最大的丝绸商,甚至在整个苏州都是数得上名号的巨商。
相反大房这一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反正没一个有出息的。
回归正题。
虽两房人多年不来往,甚至颜世川还在世时,就不认这一房的亲戚,整个盛泽镇的人都知道。
但颜世川也没有自出族谱,毕竟按照当下世俗来看,人都是要宗姓的,不能数典忘祖。
恰恰是此举,为今日之事埋下祸根。
当日颜世川身亡消息传出后,颜世海便以二房无子,自己是长辈,颜青棠是个女子不方便打理丧事为由,觍着脸上了颜家的门。
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颜家的家产。
就如同颜翰河所言,颜世海本打算徐徐图之,先以办丧事为由上门,再借着丧事过程中露面,让前来吊唁的人都认识熟悉大房的人,并默认颜家二房无子,马上颜家要易主这项事实。
等到出殡那日,让长子以‘孝子’身份摔盆扶灵,之后他儿子理所应当就成了二房嗣子。
到那时候,颜家偌大的家产都是他的。
至于颜青棠?
一个女儿家,随便找个人家嫁出去得了!
可谁能想到那颜青棠看似示弱,实则阴险狡诈,临到出殡时突然翻脸,露出锋利的爪牙。
“那族叔,你说如今这事可怎么办?”颜世海灰头土脸的,身上的灰、被家丁扯歪的衣襟都没顾上整理。
“你问我怎么办,我怎么知道?事情都这样了,估计这会儿人都下葬了,还能怎么办?”颜翰河没好气说。
眼见对方有推脱之意,颜世海顿时也急了,上前一步道:“族叔,这事您可不能不管,您要是不管,这不是乱了章程?你看看颜青棠那丫头,她竟敢以女子之身充作‘孝子’,俨然是在挑衅宗族,把祖宗家法都不放在眼里啊!”
他说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
从身份上来讲,颜翰河这一支是颜氏宗族的嫡系,属族长这一脉。他虽年纪比颜世海还小两岁,但从辈分上来说,颜世海却要叫他一声叔。
而一个宗族的族长,历来掌管着宗族内部的各项事务,小到族人纠纷,婚丧喜庆,大到祭祀祖宗、打理宗祠,及处置犯了族规的族人等等,族长可谓一手掌握着整个宗姓的宗法权。
而颜翰河的爹,便是颜氏宗族这一任的族长,他作为人子,自然要帮着维护宗族脸面。
“那你想让我怎么管?”
看着颜翰河的眼睛,颜世海就知道这是要让他拿出‘态度’了。
他脸上闪过一阵肉疼之色,咬了咬牙道:“说破大天去,他颜世川也是颜氏宗族的人,如今他福薄命短,身后也没有儿子,只有几个女儿。从规矩上来讲,可没有一个女子继承家业的理,族里要从血脉最近的一支挑个嗣子过继。”
“我虽不舍长子德耀,但谁叫我们这两房血脉最近。若德耀能成为嗣子,定不会忘记族里的大恩,是时会拿出一半家业供给族里做族田义庄,也算是回馈族里这些年对我们这一支的照顾。”
说了这么多,分出家产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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