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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希望你也平安。”
问泽遗的直觉素来很准。
他无比清楚,若是继续纵容十七留在他身边陪着他犯险,他将很难把十七安稳地带回持明宗。
这具兰山远寄宿过的人傀,将破碎在北境冰原。
和兰山远一样,十七听话又乖张,对万物的生死皆态度淡漠,可对认准的事,执拗地学不会回头。
果不其然,十七态度坚决:“请带我同去。”
问泽遗揽住他的肩,温和地,一字一句地同他道:“若是真要去,就乖乖听我话。”
他轻摸着少年的脸颊,将柔软的发丝拂到耳后。
他知道十七的耳朵已经不太好了,可听他的话,十七一直都听得仔细,怕漏掉一个字。
“我会听话。”十七的睫毛抖动。
师弟让他不要乱摸,所以一路上,哪怕想得发疯,他都忍着都没去乱碰师弟。
他很听话,只听师弟的话。
十七的体温比之前还凉,说完话后,就显得有些昏沉。
问泽遗俯身,在他脸颊上轻碰了下:“睡吧。”
这显然在十七的意料之外,他扣着问泽遗的手,极力想要回应。
却因四肢无力,只能阖目倒在床上。
之前觉得兰山远偷穿小马甲不地道,可小马甲眼见着要撑不住,问泽遗心头只剩下不舍。
那个藏在少年壳内,一本正经装着小大人,短暂得以卸下宗主重担的兰山远,又得回去了。
翌日,清晨。
“真可爱。”
问泽遗给十七扎了个姑娘似的小辫,又散开来。
他笑眯眯将带着绒的帽子戴在十七头上。
十七只露出双大眼睛,像是普通的少年,乖乖地任由问泽遗摆弄。
听到问泽遗说他可爱,十七这才眨了眨眼,不知作何反应合适。
问泽遗把他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给自己也穿得厚实,面部包得尤其严实。
昨日他揭了魔族的面纱,算得上对魔修的小羞辱,依照魔族记仇的性子,保不齐会想报复回来。
“先还你,回来再给我。”问泽遗将没收的小剑递给十七。
兰山远比他更明白遇到危险该做什么,剩下的无需他多言。
依旧是极冷的一天,只是下了整夜的雪刚放晴,风倒是比昨日小上很多。
问泽遗已经略微有些适应阑冰城的气候,不过只走过一遭,他依旧不太认道。
幸亏十七的方向感好,可惜他因为被裹得太厚又控制不了肢体动作,走起路来像只摇摇晃晃的麻雀,和平日优雅端庄的持明宗宗主判若两人。
问泽遗偷摸掏了张符,把十七的背影给用符记了下来。
十七缓慢地转过身,确认过问泽遗离他只有两步远,就继续往前走,任由他玩小动作。
临到白石巷附近,一阵嘈杂声入耳。
巷口挤满了人,各色着装的都有,里头甚至还混了叽叽喳喳的几只妖。
“这大人算命很灵验,而且只要五文钱,我家闺女的病,就是让他算好的。”
“能算姻缘吗?我这三十岁了,也想讨个老婆。”
“听起来,是有很灵验的算命先生在巷子里支摊子。”问泽遗同听不清远处声的十七解释。
“没有高阶术修的灵力。”十七闭眼感知,好一会才睁眼。
“但是有魔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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