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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心觉得敲打地差不多了,也不为难她,点头说道,“好,我相信你一次!”话锋一转,语气严厉地说道:“但你也要记住了,要是下次再行事冲动,不计后果的话,不要怪我不顾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
“姑娘放心,奴婢说到做到的。”青荷郑重地点头说道,她眼睛转了转,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绿衣的事情说了出来。“······奴婢觉得这也算是变相的帮助了她。”说完,就眼巴巴的看着澜心,一幅求表扬的样子。
澜心苦笑不得的斜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讥讽地冷哼道:“或许她还在埋怨你坏了她的好事呢!”
“啊?不会吧?老爷已经那么大年纪了,而绿衣她只有十九岁。她要是真的被老爷那,那什么了的话,这,这一辈子也就这样毁了。”青荷瞪圆了一双大眼睛,吃惊地说道。
“万事皆有可能!绿衣向来心气儿高,而且不是一个安分的人。更何况吾之砒霜彼之蜜糖,你又怎么不知道绿衣她不是乐在其中呢?”看着青荷在那儿瞪着眼睛,一脸纠结的样子,摇摇头说道:“好了,不说他们了,腻味!”
青荷立马警醒,又搜肠刮肚地和澜心聊起了别的八卦话题,主仆二人没说多长时间,冬秀黑着脸走了进来。
“怎么了?”澜心看着黑着脸的冬秀问道,看到她手里那嫩绿的树枝和几枝淡黄色的连翘花,眉头抬了一下又放下了,打趣道:“可是客栈里的人为难你了?”
“没有。奴婢折枝之前跟客栈的掌柜的打过招呼了,掌柜的很和气,立马就点头答应了。”冬秀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收敛了情绪,笑着回答道。
澜心却注意到她眼里没有笑意,说道:“你也不用打马虎眼,该来的总要是来的。说吧,出什么事情了?”她的语气平静而淡定,却不容人拒绝。
冬秀为难地抿了抿嘴唇,低声说道:“姑娘,杜鹃来了。”
“谁来了?杜鹃?杜鹃是谁呀?”青荷大大咧咧地问道,一时没弄明白这个杜鹃是何方神圣,让冬秀这样为难。
澜心顿时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她不像青荷那样神经大条,她知道杜鹃是容璟院子里的人。只是这个时候,她来干什么?心里突然隐隐地有一丝喜悦,随即那铺天盖地的痛浇灭了那丝不该有的期待。
自从醒来后,她一直都不去触碰那道伤口。这几天也似乎真的遗忘了那个雨天的冰冷。可有的人偏偏不愿她如意,非要亲手再次撕开那道血淋淋的伤口。那天的记忆再次如潮水般涌现出来,那冰冷的画面冻得她浑身发抖,那锥心的痛压倒她无法呼吸。她双手紧紧地握着床单,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再次被那咆哮的巨浪打倒。
“姑娘!”见澜心面色不对,冬秀和青荷同时惊呼一声扑了过来。纵使青荷再如何粗心,她也知道这个杜鹃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姑娘,奴婢这就去把她赶走。”
“回来。”澜心叫住了窜到门口的青荷,也许是因为刚才情绪过激,她的嗓音暗哑。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吐了出来,眼神冰冷地看着房门口的方向,讥讽道:“既然来了,就见见好了。否则,可是我们失礼了。”对上青荷不赞同的眼神,澜心轻声吩咐道,“你过来帮了整理一下仪容,冬秀出去把她叫进来。”她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青荷张了张嘴,嗫嚅地点点头:“是,姑娘。”
冬秀担忧地看着澜心,见她眉宇平静,便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走了出去。
澜心任由在青荷为她梳理头发,望着窗外的眼神渐渐地沉淀下来。有人来挑开伤口也好,挤出里面的脓,伤口也会好得快一些。
“杜鹃姑娘里面请。”屏风后面,冬秀边说边把杜鹃让了进去。
青荷再次认真快速地检查了澜心的仪容,严阵以待地站在了澜心的身边。随着脚步声临近,澜心脸上的郁气和冰冷消失得干干净净,脸上挂着淡然舒适的微笑。
“姑娘,杜鹃姑娘来了。”冬秀屈膝行礼禀报道。待澜心点头后,她就站在了澜心的床前,和青荷一前一后呈保护的姿态。澜心心里微暖。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深了一些。
杜鹃今天来这里特意盛装打扮了一下。着了一身深蓝色的绸缎长裙,裙裾上绣着小朵杜鹃花,一条白色的腰带将腰身束住。衬得整个人更加婉约动人。乌黑的修复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只杜鹃白玉簪,虽然简洁,但清新优雅。
杜鹃莲步轻移,对着澜心盈盈一福,声音甜美地说道:“见过姑娘。”她满脸笑容,眼睛里却是鄙夷。语气真诚,却掩饰不住内心的高傲。
“杜鹃姑娘客气了。不知道姑娘突然来访,所为何事?”澜心脸上的笑容淡然得体,眼神平静而柔和。似乎杜鹃的到来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
“当不得姑娘口的‘姑娘’的。”杜鹃嘴上说的客气,脸上却是更高傲了几分。说话的同时,她也在打量着澜心。心里十分意外,眼前的人除了脸色苍白一些,脸颊消瘦一些,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变化。这样说也不对,还是有变化的。眼神更锐利了,气势也更盛了。
没有在澜心身上看到颓废和衰败,杜鹃的心里有些失望。她盛装打扮而来,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羡慕和嫉妒。就连她头上的杜鹃白玉簪她都没有多看一眼。这让杜鹃的心里更不舒服了。她可是知道大少爷曾经送了一支玉兰花白玉簪给她的,她现在见到了自己头上的白玉簪子不应该嫉妒地发狂,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吗?想到这里,杜鹃的心里有些烦躁。
澜心的心里远没有表面上那样平静,被子下面的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当她看到杜鹃头上的簪子,仿佛听到了那支玉兰花白玉簪掉到地上破裂的声音,那样清晰,那样清脆。又仿佛碎的不只是那支簪子,还有那些已经过去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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