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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瞧,这份小心计!
这个也可用。”
李桑柔专注听了,笑意盈盈,抿了口酒道:
“我头一回去淮阳府,在一家小茶坊里喝茶时,碰到的聂婆子。
她当时正跟一个婆子细细的分说,这个人是什么性子,家里有什么难处,那个人有什么毛病,曾经有什么过往,入情入理,深谙人心,我就留意了。
她是个半路出家的药婆。
当初,因为独生儿子生下来体弱,常年有病,她就学着自己采药焙药。
来往她家的老药婆无儿无女,看她愿意学,就把药婆的本事教给了她,她丈夫死后,她就做了药婆,养家糊口。
她做药婆不过两三年,淮阳城里的药婆,就推她做了药婆行的头儿。
今年春天里,她医死了淮阳府狄秀才家的一个小妾,被狄秀才家捆着游了半座淮阳城,又痛打了一顿。
她这药婆的活儿,就做不下去了,这药婆行的头儿,自然也没法再当下去。
我头一回遇到她时,她交待的那个婆子,是药婆行的新头儿,她手把手的教带,尽心尽力。
她家里人口简单,儿子儿媳,一个孙女一个孙子。
她儿媳妇叫枣花,是殷实人家姑娘,读过书,习过字,写过诗的。
枣花自小儿就定了份门当户对的亲事。
快要成亲的时候,她那未婚夫得了过人的重病,她婆家要把她娶过门冲喜,她不肯,她爹她娘她哥,说她不贤无德,把她打了一顿,捆进轿子嫁了过去。
婆家把她抬回家,就和她丈夫关在一起,她也染上了病,她丈夫死的时候,她也病的快要死了。
她婆家就把还有一口气的她,和她丈夫一起,封进口薄棺,抬进了城外的泽漏园。
当天晚上,聂婆子给人看病回来,路过泽漏园,坐着歇一会儿,正巧听到敲棺材的声音,撬开棺材,把枣花救了出来。
聂婆子看病的本事很不错,说她当时就看出来枣花的病过人,也看出来她已经熬过来了,就借着守泽漏园的那间棚屋,托守园人买了米柴过来,在附近采药熬药,没几天,枣花就好了。
枣花好了之后,宁死也不回婆家娘家,说是已经死过一回,重生为人,不是从前的自己了。
枣花这个名字,聂婆子说,是枣花醒过来后,头一眼看到屋外的枣子树,正开着花儿,自己给自己取名叫枣花,说是她就叫枣花,没有姓。
枣花跟着聂婆子回了家,嫁给聂大前,她婆家娘家都去找过她,说是她站在墙头上痛骂了两回。”
李桑柔说着,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冲米瞎子举了举杯子。
“枣花头胎生下大妮儿,大妮儿七八个月的时候,爬的飞快,有一天,她一时没看住,大妮儿竟然爬过院门槛,出了院子,正好一辆车过,没看到大妮儿,把大妮儿一条腿压断了。
车子是辆拉货的破车,比他们还穷。
聂婆子一家,花光了家底,又借了二三十两银子,大妮儿一条命保住了,一条腿却没了。
一家人都愧疚得很,为了照顾大妮儿,隔了十年,枣花才生了老二,叫招财。
这事上看,聂大很不错,毕竟,要想不生孩子,也只能不同房是不是,只看这一件事,聂大很难得。”
“我在聂婆子家吃了顿饭,那俩孩子都是福相。”米瞎子听的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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