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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愣了好一会儿,姚增浩吞了吞口水,显然有点紧张:
“你真是拾哥儿?”
玉拾这回没再作声,只盯着姚增浩瞧了几息,便伸手将脸上那张皮给慢慢撕了下来。
待完全撕下假脸皮,姚增浩看着玉拾的真面目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指着玉拾差点叫起来,幸好被玉拾及时止住了。
姚增浩也意识到自已一惊一乍太过失态,还是玉拾的长辈,待到重新坐下慢慢平静下来,他觉得有点儿丢脸。
在他恢复平静的那会儿时间里,玉拾已重新戴上假脸皮,又是一脸陌生的模样。
“还是你原来的模样俊……”姚增浩不知不觉出声赞叹,到一半赶紧停止,有点尴尬:“你相貌随你母亲,姐姐未出阁之前,便是这样一个好模样……”
看着玉拾暗下来的双眸,姚增浩说到一半察觉到自已提起离世的嫡长姐,也只会让眼前的外甥伤心,赶紧又停住了。
聊了几句家常后,玉拾直接说出她这次密会姚增浩的事:
“大舅舅,姨母的事……你知道吧?”
姚增浩在证实眼前的人便是他玉家外甥时,再按着前些日子,他听到南黎府与珠莎县那边发生有关姚美伶与玉拾的种种,他便有种玉拾是来算帐的感觉:
“知道……”
“大舅舅是如今京中姚家的主事人,言行举动,大小决策,皆将影响到整个家族的荣辱兴亡。”玉拾顿了顿,“姨母是大舅舅的妹妹,即便外嫁,大舅舅不会以为姨母要是出了什么大事,除了祸及孟家,姚家不会牵扯到吧?”
姚增浩急声辨解:“不是这样的!”
玉拾问:“那是怎样的?”
“半年前雄哥儿出了事,倘若不替那人送信与你姨母,那人决不会放过我们姚家!”姚增浩想从玉拾脸上看到些许对姚世雄出事的忧心焦急,可见玉拾一脸平淡,他低下头:“当时我们也不知道事情会这般严重……直到你姨母来信说出了人命,我与你二舅舅才知道是大祸将至!”
“所以大舅舅找上了太子?”玉拾接下问。
姚增浩摇头:“不是,是太子爷底下的曹先生找上的姚家。”
曹允主动找上姚家?
倘若曹允不是那么高调接线姚增浩,又并非此刻听到的曹允亲自找上姚家,玉拾大概不会起什么疑心。
毕竟京中姚、荆、莫三大商户归于太子阵营,一旦姚家出事,太子会出手相帮这三家商户,并不奇怪。
可奇怪在于居然是曹允亲自出马,这样刻意展现在京中各方人马势力底下的用意,是为了什么?
疑点又回到了原点。
难道太子已不怕让皇帝知道他不仅是与民争利,而是直接取利?
玉拾再问姚增浩关于曹允自找上他之后,都说了做了什么事情,姚增浩显然卡住了。
“不能说?”玉拾曲起指在桌面上轻敲着,“还是不想说?”
姚增浩明明是长辈,平日在姚家也是耀武扬威,可在玉拾面前偏偏气势全无,狼狈得像他才是那个小辈。
“倘若真不想说或不能说,那大舅舅可曾想过姨母那祸事如何解决?”玉拾换了个问法,也有提醒一下姚增浩的意思。
果然姚增浩一听,便脱口而道:
“曹先生说了没事的!”
一出口,姚增浩便直想抽自已嘴巴。
玉拾却听得很满意,想起壁虎跟她禀报进姚家客栈一探后对姚增浩还算不错的评价,她觉得壁虎是有些抬举姚增浩了。
冲动、蠢笨、好色、自制力差,只会听人差使,自已却半点主意都没有,甚至连自救的念头都得依靠在旁人的施舍之上。
“曹允说的,自然也是太子的意思。”玉拾道,“即是如此,想来我的操心是多余了。”
姚增浩知道玉拾在南黎府就频频让暗中虎视耽耽的各方耳目知道,姚美伶是玉拾姨母,是玉面千户嫡亲的姨母,而外传姚家与玉家老死不相往来一事,却丝毫不影响玉拾想维护姚美伶这位嫡亲姨母的心。
这会一听玉拾说出想撒手不管的意思,从未真正在姚家涉及命案一事上惊怕的姚增浩害怕了。
曹允虽然说过太子不会袖手旁观,可曹允也说过,有了玉拾的插手,他姚家不必过于担心,到最后多半不会伤到筋骨。
有了曹允这般抚慰人心的话,又有太子这强大的靠山,及当时远在南黎府的玉拾出手相助,他只觉得确实不必再过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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