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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界河边的树林。
“郎君,俗话说得好,君子不居险地。还是属下去吧。”当孟州看见湍急的河流,不禁低声劝道。
张义伸出右手将系好的绳套斜挎在身上,同时压低声音说道:“算了吧,有些事情你们干不来的。”
廖翔也是心里打鼓,万一这位爷有个什么闪失,自己这辈子可就算是完了。
“郎君,要不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其实杀敌的方法有很多种,咱们没必要冒这个险啊。梁丰,你说是不是?”
梁丰白了廖翔一眼,懒得搭理对方,只是担忧的看着张义:“郎君,让老梁跟您一起去吧,万一有个情况,我梁丰也能……。”
已经收拾利落的张义,连忙打断对方:“行了,你们都别说了,我意已决,今夜肯定是要过去的。”
梁丰见劝阻不住对方,也只能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绳子,将绳头绑在了一棵大腿粗的树上,而另一头,已经套在了张义身上。
张义扫视了一眼在场三人,郑重的说道:“行了,我走了。”
说完,便借着夜色的掩护,钻出了树林。
张义下水的河段,选在了界河的上游,河面大概宽二十丈的样子。离交趾军营地很远,足有四五里的距离。虽然此处河水的流速有些急,好歹不用担心对岸的树林里,会藏着交趾的斥候。
等他来到了河边,又回头看向刚才藏身的小树林,指了指身上的绳子。双方之前早就做了约定,如果看着自己有溺水的迹象,廖翔几人就借助绳子,把自己从河里拉回来。
“咕咕,咕咕!”
当张义听到梁丰发出的几声鸟鸣,这才会心一笑,紧了紧身后的背囊,就一步一步淌着河水向对岸走去。
此时已经是春夏之交的五月,可是从山里流出的河水,依然寒彻入骨。张义也只能咬紧了牙关坚持,才走出五六步的样子,河水已经淹没了膝盖,湍流的河水,也冲得张义东倒西歪,无法保持平衡。他索性伸开双臂,用力向前一扑,整个身体就钻进了水中。随即,就用双手拼命划水,顺着水流的方向,斜着向对岸游去。
而藏身在树林里的几人,双眼紧盯着正在游水的张义,眼见着对方的脑袋在河水里起起伏伏,握着绳索的双手,也下意识的又紧了几分。
几人之中官职最大的廖翔,更是出言提醒:“都抓紧了绳子,要是看见郎君有丝毫的不对,别犹豫,咱们一起用力往回收绳子。”
“将军放心吧,俺晓得。”
这边话音刚落,就听梁丰突然低喝一声:“不好,郎君沉下去了。”
廖翔也定睛望去,果然,河面上没了张义身影。就在他刚要下令收绳子的时候,张义的脑袋又露出了水面。
此时,已经游到了河中心的张义,整个人在奔流的河水中一起一伏。他索性放弃了划水,改为双腿用力向上踩水,尽量让脑袋露出水面,以免被水下的暗流卷了下去。
好在这种状况只持续了十几息的时间,他就游过了河中心,向着对岸漂去。
当他的双脚再次触到水底鹅卵石的时候,紧皱的心情也为之一缓:“可算是活过来了!”
一盏茶以后,张义拖着像灌了铅似的双腿,好不容易走上河滩。连忙打开背囊,先将那身“吉利服”套在了身上,又在河边找了棵树,把绳子系好,还搬了几块石头,将露出的绳子盖住,这才向对岸挥挥手,随即就一头钻进了漆黑的密林。
此时河对岸的廖翔几人,见郎君平安无事,整个人就如虚脱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阿弥陀佛,总算是安全过去了。”
“刚才险些吓死。”
“行了,你俩先回去吧,我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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