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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改方才的刻薄样,身后女使又问:“那……县主可会‘怜香惜玉’?”
她打小跟着江陵县主,县主又是临江王唯一的女儿,自是跟她情同姐妹,也不怕打趣她一句。
“我……”
少女格外标致美丽的面上,有一瞬失神。
随即只道:“做都做了,还说什么怜香惜玉啊。”
她也欣赏沈渡那样的人,毕竟样貌才情、举止心性,那人几乎都挑不出一点错。
错就错在,此番入京父亲早已嘱咐过,沈渡这人没法招安,要让自己明面上拉拢,暗地里践踏。最好别人不敢要他,父亲也能出一口气。
她不是没使过这种手段,只是用到沈渡身上,仅罕见地生出一丝不安与愧疚。
比原定的时辰晚了足足三刻钟,今日宫宴的主角江陵县主才姗姗来迟。
众人自是不敢说什么,只遥望最上头的那两位,恰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而这位县主一改人后难弄的嘴脸,迈着平稳的步调对人行礼道:“太后娘娘,臣来迟了。”
沈季舟回来时面色绷得有多紧,舒太后不是没看见,可这会儿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满面慈爱对人道:“平身吧,不打紧的。”
是不打紧,席间茶水添了三回,许多人来来往往去更衣,从没有异常宫宴这般混乱过。
“谢太后娘娘。”
可这位始作俑者非但不见半分悔意,客气一句之后也只曳着裙裾迤迤然入座。
姜念终于见到了她,的确是自己想象养尊处优的模样,要说有差距,便是这位县主要比她想的更美。
肌肤白皙细腻到不似真人,面上轮廓好似用尺度量过,标致美丽到惊人。
只是从昨日沈渡的反应来看,她的性子并没有外表这般宜人,沈渡一定在她手里吃了不少苦。
受的委屈绝不亚于自己在谢谨闻那儿,然,沈渡讨不到好处。
“唉。”
她替沈渡叹一口气,却惹来侯夫人关注。
女子那双凤目瞥过她面上,冷冷道:“不必自惭形秽,你有你的本事。”
姜念知道她是误会了,席间人多眼杂的,也就不解释了。
那边县主和太后说话并没什么意思,她信马由缰地开始胡思乱想。
原先还担心这位县主看上沈渡,如今想来这事儿是不成的,那这位县主最后会选谁?
姜念狐狸似的眼睛,不自觉便滑向上头的谢谨闻。
他至今仍未娶亲,难道是等着这位县主,与临江王“化干戈为玉帛”?
两人似有感应,姜念看他时,谢谨闻的眼光也朝她移来。
短短相接一瞬,姜念立刻低下头,也没品出他方才眼中是何种情绪,只是否定了自己无厘头的念头。
谢谨闻一定是要扶持新帝的,而临江王想要的恰恰也是皇位;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是一段姻亲就能化解的。
而此时江陵县主正说到自己的父亲临江王,“父亲说,西北鞑靼新主空前强大,几次侵扰河套;我人虽就在江陵,临行前却没能见上父亲一回。”
明说孺慕之情,暗道居功甚伟,在场人都听明白了。
舒太后只道:“临江王一心为我大兴,实为忠义之辈,天下人所传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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