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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从胸口化开,她突然觉得,也许她的错并不是在这家医院看到他名字的那一刻,没有转身就走。
“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曾鲤说,“希望你知道后,不要生气。”
他擦干净了手机,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她,等着她的下文。
“我……”对着他的眼睛,曾鲤突然有些慌,一时之间不知从何开头。
她调开视线,望着别处,终于将于易的事情和盘托出。
艾景初一直默默地听着。
最后她问:“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是你吧?”
门诊大厅有个老大爷在和护士吵架,确切地说是大爷在大声地冲着护士嚷嚷,曾鲤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争什么,但是围观的人很多,声音很吵。她说完这些后,心脏几乎停了下来,却没有听见艾景初的回答,所以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说得太小声,他没有听见。
她转头去瞧他,发现他依旧在看着她,没有想象中的怒意或者惊讶,只是静静地盯着她,那目光让她有些心慌。
正当她要继续解释时,注射室的护士却走来打断了他们,说皮试时间到了,检查了下曾鲤的胳膊后,叫她过去打针。
打完针,艾景初开车到本院去,说要买些东西,让曾鲤在车里等他。
过了十来分钟,艾景初拎着一个透明的塑料小口袋去而复返。
“一会儿回家后把这个用灭菌水化开,然后放冰箱里,每天擦几次,可以促进伤口愈合。还有这个,”他指了下另外那个扁平的盒子,“这是硅胶贴,等伤口长好之后,贴在上面,预防疤痕增生。不过下巴上可能贴不稳,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把这个头套套在上面。”
曾鲤突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过了半晌才拿起那两支针剂说:“可是,这个怎么弄?”
他想起什么似的,从裤兜里拿出一只没拆封的一次性针管,让她一起放在塑料袋里,“没事,我知道怎么弄。”
快到曾鲤家的时候,艾景初绕了一截路,正好路过刚才跌跤的地方,找到那位热心阿姨,把曾鲤扔在那儿的自行车搁在了车后面。
阿姨说:“刚才可吓死我了,流那么多血,我还以为怎么了。”
曾鲤笑了下,随着阿姨指的方向看到路边的那摊血,确实够触目惊心的。
这时,消失了小半会儿的艾景初提着一个大西瓜和一大袋苹果从马路对面的水果店走过来,说是答谢阿姨和这几位帮忙的同事的。
阿姨乐开花了,推辞了下,“你们真是太客气了。”
“应该的。”艾景初说,“多亏你们帮忙,不然她一个人肯定不知道怎么办。”
阿姨见对方诚心诚意的,也就喜滋滋地叫来同事一起将东西收了。
曾鲤回到车上,不禁感叹:“还是你想得比较周到。”
她和父亲分开时年纪还小,也没有什么机会过多地接触异性,所以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男人做事都这么有条不紊。
艾景初系上安全带,重新发动车,解释说:“善心才有善报。”
到了曾鲤楼下,因为她不会弄那个针剂,不必多说,艾景初自然是要跟上楼的。
曾鲤到了自己的家,心情一放松,加上流了那么多血,而且在医院来回折腾了几趟,顿时觉得又累又提不起精神。
艾景初说:“趁着麻药还在,你进屋休息下,我把药弄好,一会儿走前我会记得给你锁上门。”
曾鲤头重脚轻,没精力多想,便关了卧室的门,把被血弄脏的T恤换了一件,直接躺到了床上。
艾景初待卧室里安静后,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其实,他到现在还没吃午饭,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回家吃饭的路上,虽说不饿,可是有些胃疼。他身体一不舒服就想抽烟,客厅没有阳台,也不方便在人家屋子里抽,于是打开大门,走去楼道里点了支烟,回头再将大门虚掩了一下。
而卧室里的曾鲤还醒着,听见开门锁的动静,便以为艾景初已经走了,她的心安稳了下来,将身上紧绷绷的牛仔裤脱掉后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后来有脚步声从楼上传来,下来一个中年妇女,看到艾景初站在人家大门口不上不下的,就一个劲地吸烟,便莫名其妙地瞥了他好几眼。
待那人离开后,为了不给曾鲤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艾景初赶紧猛吸了几口,将烟头掐灭,进屋去了。
这一次,艾景初才细细地打量了下曾鲤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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