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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待流熏仔细思忖,蒙面人一把握住她的臂,慌得流熏心头一震,正要挣脱,却被他不容分说一把扯拽了就跑。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流熏也深知这个道理。眼下不知还有什么机关暗藏。
山崖上的救命之恩,流熏对眼前人毫无怀疑的紧随而去,被他拖拽着一路狂奔,那人反如脚底生风,御风而行,拉住流熏推开道道角门,沿着狭窄的夹道七转八弯地绕去,仿佛谢府里的地形他比流熏更是熟悉。
二人筋疲力尽的一路狂奔,终于在一扇乌漆门外驻足,贴靠在湿漉漉的白墙上,流熏气喘吁吁的抬眼,才发现眼前已是荣寿堂前的夹道,这是来到内宅了,她一颗狂悸的心才略略定下。
黑衣蒙面人欲挪步继续向前,才迈步,忽然腿一软,一个趔趄险些跌倒。流熏惊得一把拉住他的臂,幸好他也顺势一手撑墙稳住,显然是从屋顶飞身而下时跌伤了脚,成了瘸腿猫。
流熏含混的问一句:“壮士,可是崴伤了脚?”
他只顾喘息,横臂挡开流熏急得咳嗽两声。夜色沉沉万籁俱寂,沙沙的雨声中蒙面人咳嗽两声,却显得格外清晰。
“咳咳~”流熏心头一触,这声音听似熟悉,似在哪里听过,肺腑中的声音……流熏不由抬眼凝视那蒙了黑色面纱的脸,只露出一双乌亮如寒星的眸子还被齐眉头的斗笠半掩,幽深神秘看不清丝毫面容。恰是他眸光也抬起,见流熏正凝神注视他的眼眸,慌得他倏然侧脸避开同她眸光交错,仿佛在躲避什么,一把甩开流熏搀扶他臂肘的手,显出些慌乱。忽然,流熏眼前恍惚出现一个身影,疑窦暗生,可转念一想,云泥之别的两人,会是他吗?
他的手上,用黑绸缠裹手掌,劲长的十指微微拱手一揖,忽然潇洒的一撩袍襟,转身顿足倏然一闪而去。
都不待流熏看清,那身影如一片乌云卷走,已消失在一片暮色夜雨中。
独立雨中,寒意渐浓,她犹自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踟蹰猜疑,心里那疑团反是越来越大,反有一种刨根到底的冲动。
丹姝和鸦青听到动静寻来,各个神色慌张。
一见流熏,丫鬟们如释重负一般,鸦青呜咽着问:“小姐你去了哪里?可是吓死鸦青了。”
“绿婵在哪里?”流熏淡淡的问。
丹姝说:“耳房里根本没有人,我们分明听到人语,踢门进去,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流熏犯了寻思,难道那些人诳她去耳房救人,是只是为了对她下毒手?
若是没有黑衣人挺身相救,那此刻事态进展又会如何?什么人大胆敢在谢阁老府劫持她这谢府明珠,皇上御封的郡主?
“小姐,快回房更衣吧。”鸦青劝说着,将流熏向房里推。
丹姝已吩咐婆子们七手八脚的为流熏更衣,将一件湿漉漉的衫子拖下,换上干爽的衣裙和绣鞋。
流熏打量地上的一串脚印,忽然一个心思浮上眼前。她推开众人吩咐:“掌灯,撑伞,随我去前院。”
“小姐,小姐知道绿婵的下落?”丹姝惊喜地问。
流熏迫不及待地向门外奔去,丹姝忙撑了油绸伞疾步紧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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