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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家嗣挑起眉。“为什么不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昨天晚上,他去找过你了?”他的脸色很阴沉。
智珍愣住,她屏息着问:“董事长,您口中的他是——”
“少跟我装蒜了!你以为瞒得过我的眼睛?利曜南抢了我们的捷运标案还敢去找你,是不是想跟你示好?!”谭家嗣口气转为严厉。
父亲的质问接近无理,智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什么不说话?是我猜中了?还是现在连我的问题,你都拒绝回答了?!”谭家嗣的口气冰冷。
屏息数秒,智珍终于不再保持沉默。“爸,您明知道答案,何必一定要我回答您的问题?”
谭家嗣双眼瞇起,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你是不是开始不听我的话,想跟我作对了?”
“不,”听到父亲的话,智珍的鼻头忽然涌起一阵酸楚。“没有人要跟您作对,我是您的女儿,怎么会跟您作对呢?”
“你跟利曜南在一起就是跟我作对!况且你不但跟他见面,还睡了一晚!这样还不算跟我作对?!”
智珍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她咬着唇噙住涌入眼眶的泪水,苍白地呢喃:“爸?您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您怎么可以这样指控我?”
“难道这不是事实?!”谭家嗣忽然发起脾气——
他顺手拿起桌上的文件,用力往墙上摔去!凌空飞过的档案夹撞击到墙面后反弹,尖锐的档案夹边缘,刚好划过智珍的手臂,那瞬间,她的手臂上蓦然出现一道血痕。
但她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仿佛毫无知觉。
谭家嗣眼眶发红,气息急促。“你为什么不闪开?为什么不闪开?!”对于自己粗暴的行为,谭家嗣没有懊悔,反而歇斯底里地对着智珍吼叫。
泪水蓦然滑下智珍的眼眶。“爸,不要这样,不要再这样了……”她用力咬着下唇,心痛地呢喃,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
已经很久很久,她不曾再见到失控的父亲,久到她以为一切已经控制住……
然而直到现在这一刻,她才知道事情从来没有过去。
谭家嗣的表情僵硬,他瞪着自己的女儿,胸口仍然不断地起伏着,过了有一分钟之久,他才渐渐控制情绪。
“你发过誓,不会背叛我的。”谭家嗣的声调冷硬,但他的情绪似乎已经慢慢平缓。
“我没背叛您,真的没有……”她的眼泪无法停止。
谭家嗣面无表情地瞪着泪水涟涟的女儿,片刻之后,他脸上的暴戾之气忽然软化了。“智珍,你受伤了?”他看智珍手臂上淌下的鲜血,声音意外地颤抖以及脆弱。
“我没事……”她虚弱呢喃,“已经没事了。”
谭家嗣的表情垮下,他呆住,怔怔地瞪着女儿手臂上的伤口。“刚才……刚才我出手伤害你了吗?”他喃喃问。
“我没事……这点小伤无所谓,您不要担心了。”她走到父亲身边,没有一丝责怪,反而流露出深浓的关切,“爸,不要这样对待我,也不要这样对待您自己了,好吗?”谭家嗣眉宇深锁,半晌后他重重地抹了一把脸,然后抬头问智珍:“那么你会答应,离利曜南远远的,永远不会因为他背叛我?”他突然捉住她,几近逼迫又带着哀恸的眼神,警告且悲伤地质问她。
智珍悲切地看着父亲。“我不会,我当然不会为了他背叛您,永远永远都不会。”她的眸子里重新凝聚了重重水雾,“您忘了?我发过誓,我以他发过誓,您忘了吗?”
“对,你发过誓了!”谭家嗣放开女儿,脸上露出笑容,“所以,以后你会听我的话,跟我一起对付利曜南?”
智珍没回答。
“回答我的问题,智珍。”谭家嗣的理性显然尚未完全消失,他的笑容变得冷酷,不容女儿回避问题。
“您……想怎么样对付他?”智珍沉重地反问自己的父亲。
“他既然要捷运案,那就给他!”谭家嗣的笑容更深,隐含阴沉的算计。
智珍沉默着,面无表情地望着父亲脸上贪婪的表情。
谭家嗣眯起眼,突然反手捉住她——
“他想要捷运案,我可以给他!他想纠缠你,那么你也不必拒绝他!”他阴沉地道,“既然他一定要纠缠你,你就顺理成章地让他接近。”
“爸?”她酸楚地看着父亲疯狂的表情。
“听见没有?!你要让他以为还有机会,让他彻底失去抗拒你的能力!”谭家嗣沉声命令她,“你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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