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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海贼’闹的恁大?”
收到杭州急报的时候,魏王李泰还有些奇怪,“这世上真有如此强悍‘海贼’?”
“殿下,‘贼’不‘贼’,并不重要。”
亲王府的属官小声地提醒了一句,“眼下要紧的,是如何安抚江东世族。须知江东世族于中国甚是亲善,十二年以来寒暑‘孝敬’,从未短缺。旧年彼处前往长安,多有以‘越王旧识’相称……”
抖了抖肥肉,李泰猛地想起来:“是哩,本王差点忘了。”
他是收冯智戴的钱收的怕了,都忘了还有个不算小的钱包。只是迁都之后,这个钱包大部分都归了皇帝爸爸,自己落袋的就少了。
“那……本王是联络辽东,交由陛下定夺?”
“殿下可先同弘文阁诸学士相商,再由诸学士提拟联络辽东。随后殿下当召见江东名士,言语安抚。”
李泰一听,顿时觉得这样做果然有道理。虽然都是一回事,但举手之劳卖弘文阁和江东两家面子,实在是惠而不费。
“有理,本王这就亲自前去弘文阁。”
召弘文阁学士过来,和亲王自己前往过去会见,又是两回事。什么叫给人面子?这就是给人面子。
而此时在弘文阁,孔颖达正和同僚讨论着江东闹“海贼”一事。不少人都是看热闹的心态,但孔颖达还是提醒了一下他们:“迁都以来,除洛阳旧族,如今京城寒暑‘孝敬’,多出淮扬苏杭广交。须知三省颓废之际,此间‘孝敬’,自是交由阁内及内府。诸君若是坐看江东海事败坏,到时候热暑少冰、寒冬缺炭,就不要抱怨朝廷公帑单薄。”
“公言之有理,只是我等非是兵部、警察卫之官长,如之奈何?”
“为民请命理所当然,地方受苦,我等既为中国大臣,自当体恤……”
孔颖达话说一半,拿起茶杯,小小地嘬了一口。一众学士及弘文阁实习生都是愣了一下,旋即细细思量,觉得孔老头说的很对。
眼下的情况,说到底弘文阁诸学士是没办法直接对地方施加力量的,他们本身的官职,并不能够直接干扰地方“治安”。但是,因为弘文阁学士的特殊性,他们又具备对施政方向的影响。
地方上如果仰仗某个弘文阁学士,那末,这个学士的个人倾向,就会导致州县原本模棱两可的政策,立刻变得清晰起来,“逢迎媚上”本来就是惯例。
再者,闹“海贼”可大可小。正如北地“马贼”也是可大可小,往大了说,那就是“化外蛮夷”袭扰边关,往小了说,那就是地方治安有点紊乱。
至于这个“化外蛮夷”是不是真的蛮夷,不重要,大部分时候这个有组织闹事的,都是汉家豪强,保不齐就是边境地区做进出口贸易的“狗大户”。
于是打击还是不打击,要是打击怎么打击,全看上峰需要。比如温彦博要是活着,那北地的“马贼”就往小了说,为何?因为很有可能“马贼”就是温彦博的亲戚也没准,那么能往死里整吗?边地府兵只要不是正兵,那就是找干。至于县内皂隶衙役,更是没那么胆子。
赤胆忠心铁面无私,没背景玩个屁。
孔颖达的意思其实揣摩一二就明白,甭管“海贼”怎么样,先朝堂上吼两嗓子,对地方先表示表示同情,舆论上先搞起来。舆论倒逼政策又不是没有过,是,弘文阁学士是暂时没实权,那又怎样?皇帝有种把他们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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