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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去就是。”
老魏淡定的很,无事一身轻,总之,现在是无事一身轻。当然说不定皇帝想起他,还得把他提溜出来,可是,大唐第一喷子已经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不会再出山喷任何人,哪怕皇帝请他出来喷。
“老夫有事和你说,不过见你这般惬意,怕是说了也不能成事。”
“你自说你的,老夫如何你何必理会?”
说着,魏征指了指一张空出来的软垫竹椅,“坐下吃茶。”
旁边的煤球炉子上,铜壶正冒着热气,里面煮着茶。修长的壶嘴怕是有二尺,也不知道这长长的壶嘴要来要来何用。
“老夫以中书令之位,总制荆楚。虽有人戏称总督,又言荆楚乃‘行中书省’,不过,魏玄成,老夫今日前来,便是想要和你说一声:这未必是戏称啊。”
见长孙无忌一脸的感慨,魏征眉头微挑:“便是真‘行中书省’,又能如何?以你长孙无忌之能,哪怕外放荆楚,朝中大事,还能绕过你不成?”
“噢?要是老夫告诉你,皇帝曾在正旦宴会戏言:何不分置行省,多多益善?”
“既是戏言,又有何妨。”
“君无戏言。”
作为皇帝的大舅哥,长孙无忌最是能够感觉到,皇帝越来越不满足本就相当强大的皇权。武德年到贞观年以裴寂下台为代表的相权削弱,本来是为了维持“贞观”这个天地正道,玄武门元谋功臣带着皇帝一起作出的妥协。
但是谁能想到,在贞观朝短短的十四年中,会有恁大的幺蛾子扑扇了一下翅膀,然后呼啦啦的一片幺蛾子在那里振翅高飞。
以至于,皇帝他妈的不要大舅哥来张罗筵席,也不需要大舅哥来做恶人背黑锅,也不需要房谋杜断来给皇帝增加税赋增补内帑……总之一句话,就像是王珪温彦博那样,皇帝越发地使唤宰辅如内侍,让贞观名臣们,透着一股子憋屈。
“辅机兄,有话直说,但说无妨。”
说罢,魏征挥挥手,家中忠仆都放下茶壶、拂尘等器物,一一退了出去。
“正旦大朝会之后,皇帝召我问对,言侯君集讨逆未尽全功,功过相抵,当另有任用。如今征讨西域及西突厥诸国,侯君集为老练干将,可置军政新府,以辅三省。”
“这是甚么意思?三省于军政之权,要划拨给军政新府?”
“便是如此,还设有正副二使,以备不时之需。”
言罢,长孙无忌目光森寒,“不过,老夫说的不是这个。”
“不错,皇帝雄才大略,食髓知味之余,更是要得陇望蜀,既然能剥离三省参知军政之权,怕是三省都要被算计。”
“玄成兄,你说中矣!”
长孙无忌目光显得有些凶厉,“自江淮中原诸州贡赋膨胀,皇帝所持之力,远胜诸代。汉武糜费文景积累,于今时今日,也不过是一年所得。自贞观五年之后,外朝内廷结余几何,你是知道的。”
讲到这里,魏征点点头,“如辅机兄所言,只怕皇帝欲改制三省,所图甚大。到时三省权柄愈小,不过是总领六部……”
猛地魏征有些惊悚,忽地压低了声音:“皇帝春秋鼎盛,再有二十年春秋,怕是三省也不过是点头宰相。”
“今日老夫也不讳言,便问你魏征一句:今时皇帝戏言,何不分置行省,多多益善,你当如何!”
半晌,已经休息长久的大唐第一喷子沉声道:“那老夫便上疏一封,言明君无戏言,然后自请‘行中书省’!”
心潮澎湃,无限幻想,迎风挥击千层浪,少年不败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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