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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通过杨少璞辗转传到霍总管那里,他想立功,不愿将消息让与东厂,我也想立功,所以一块鼓动厂公争取此项任务。”石桂大重重地叹息一声,“我真笨,杨少璞在广兴铺做事,什么秘密也瞒不住,东厂必然已经知晓此事,但他们假装不知,故意按兵不动——我还以为是因为我们动作太快,现在想来,东厂已经猜到那是一处陷阱。”
“东厂怎么猜到的?”
石桂大沉默一会,因为接下来他要说的事情才是真正的重点。
“我见过太子丹,东厂的左预应该也见过。”
“你认识这个叫张慨的异人?”
“没准连你也见过。”
“我?”
“太子丹去过郧阳。”
“异人都去过郧阳,而且参与吸丹。要说曾在人群中瞥过一眼,倒有可能,但是对张慨和太子丹这两个名字,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跟厂公一块从京城去往郧阳,是留在知府衙门里的随从之一。”
“西园的随从?”
“西园?”
“住在西园里的那个人。”
石桂大摇头,“不是,他服侍另一个人,住在离西园不远的一处小跨院里。”
“那我没见过。”
“我见过两次,都是迎面,当时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
“小跨院里住着什么人?”
“不知道,我当时被厂公派去守卫城墙,后来又被叫去训话,因此碰见过太子丹两次……”
“他是太监?”
“奇怪之处就在这里,他不是太监,地位比一般随从高得多,有一回我听厂公称他‘张公子’,对他比较客气。”
“厂公认识他?这就更奇怪了,消息里已经指明太子丹的原名是张慨,厂公肯定看到了,为什么还会派你们去抓人呢?”
石桂大又叹一声,“这就是我说的大麻烦,这一路上,我越想越怕,原以为是我与霍双德争取来的立功机会,没想到……”
“是厂公送你们两个进虎口。”
“我不知道,也可能是厂公忘记了张慨这个名字……”
胡桂扬盯着石桂大,“如果你抱着这样的希望,就不该来找我,应该直接回西厂,向厂公说个明白。”
石桂大不得不抛掉最后一点希望,“厂公此举必有目的,可他连亲信霍双德也派去……我想不透他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让手下送死吗?我俩并没有得罪过他啊,就算得罪,报复我们的方法多得是,用不着……”
石桂大一个劲儿的叹息,他的靠山只有汪直,一旦靠山不稳,他立刻走投无路,不得不向从前的三六哥求助。
“我妻腹中的孩子才三个月,等他出生的时候大概看不到父亲……”
胡桂扬摆摆手,“对我就别来这一套了,我自己的麻烦不比你少,没工夫替你出头。”
“可你在查刺客案,刺客就是太子丹。”
“这才像话,多想我的案子,少想你的麻烦,我才可能帮到你。”
石桂大嘿嘿两声,“三六哥还跟从前一样。”
“不一样,叫我胡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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