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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这位十四娘,就是圣人和太子他们属意的八王妃了。
几个女郎看了几眼,便又十分默契地说起了别的事。
王家的人,她们高攀不上,即使有心,人家恐怕也不会多看一眼。
月芙比她们稍长几岁,已不大爱议论时兴的裙子花样和宴会妆容,只说了几句,便到一旁,想先寻一处坐下来。
“沈娘子,一会儿还有马球赛,何不先进屋,到高处观赛,视野更好。”
一道有些陌生的嗓音从耳边传来,月芙转头一看,便见到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郎君,一身深蓝色圆领袍,腰佩美玉,发裹幞头,相貌英俊,正略带几分腼腆地看着她。
月芙想了想,才记起此人名唤赵佑,也是皇族宗室的一员,其父乃圣人的堂弟,先前在宫宴上时,打过照面。
赵佑的话听来没有恶意,却有些单纯。紫云楼内虽地方宽敞,有整整三层,可视野最好的,只有二层和三层临窗的那两处罢了,必会留给王十四娘这样的人。
月芙身份不够,又只是个陪衬,自然不会去自讨没趣。
“郎君说得不错,不过,屋里人多,外头更敞亮些,我留在这儿就好。”她笑着回答,要看他还逗留在身边,一副还不想走的样子,只好问,“一会儿的马球赛,郎君是否也要上场?”
赵佑笑得腼腆,连忙点头:“是,我要同八王一队,沈娘子,你——”
他话还未说完,前方便传来一阵喧闹声,有人大声提醒:“贵人们来了。”
薛贵妃、咸宜公主,还有赵恒三人,在仆婢们的簇拥下,先后向这边行来。
众人纷纷让到道路的两侧,向来人行礼。
王家的那对兄妹也已从紫云楼中出来,笑着迎了上去。
咸宜公主率先拉住王十四娘的手,一边往里去,一边笑着对赵恒说:“八郎,你看看十四娘,可还记得她?你十六岁那年回京,十四娘也在呢,你还夸过她的马术不错。”
赵恒走在后面,听赵襄儿这样说,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茫然,疑心是阿姊信口胡言,只是为了拉近他同王十四娘的距离。
他没回答,只是冲十四娘淡淡地点头,算是问候,随即便移开视线,往周遭的人群看去。
人群里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清丽脱俗,方才还未走近,他就看见了。
“贵主恐怕记错了,殿下不曾夸过我的马术,只说我那时驭的马是难得的良驹。那匹马乃圣上赠给贵主,贵主再转赠予我的,的确是万里挑一的良驹。”
王十四娘答得落落大方,即便直接否认了公主的话,也仍旧全了公主的面子。
“果然是个妙人儿,”薛贵妃看着这个年轻的女郎,笑着夸赞,“难怪公主先前便对十四娘赞不绝口。”
王十四娘笑着自谦一句,赵恒则只是扯了扯嘴角,仍旧没说话。
他看清了,沈月芙和她妹妹在一处,不过,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的郎君正不住地偷看她,似乎是堂弟赵佑。
“正是。”赵襄儿亲昵地拉着十四娘,目光略过就站在不远处的沈家姊妹时,闪过一丝讥讽,“自然比有些不自量力的人要出色。”
赵恒的眼神有些冷淡。
不一会儿,要打马球的十几位郎君已聚集到一处,有几名侍卫也拿着两色的绸缎和鞠杖过来。
赵恒遂同王十三郎拱手行礼,各自带着人系
上绸带,挑选鞠杖。
赵恒系红色绸带,王十三郎则是绿色绸带。
赵襄儿素来爱玩乐,见要开赛,忽然起了念,唤来几名侍女,分别捧着垫了红、绿绸缎的托盘,道:“既要赛一场,咱们不妨就赌一赌,哪一队会获胜。”
她从手腕上退下一只金钏,先要往红的那一边去,可临到要放下时,又停住了,看向不远处的赵恒,扬声道:“八郎,我自然是想让你赢的,不过,十三郎远来是客,我看,我还是押十三郎吧。”
言罢,她将金钏放入绿色的那一边。
王十四娘则想也没想,也将自己的一枚珠钗放入绿色的那一边:“我押阿兄。”
薛贵妃看了她们两个一眼,将一块玉佩放入红色的那一边,笑道:“你们两个都押十三郎,我只好押八王了。”
三人押完,侍女们便捧着托盘,放到球场边插着小红旗的唱筹处,让其他人来押注。
既然是公主的提议,自然人人都要有所表示。短短半刻,在场的大多郎君与娘子都已将自己的筹码放入不同的托盘中。
等人少了,月芙才带着妹妹过去,想了想,取下今日戴的白玉耳坠,和妹妹一同放入红色托盘中。
不远处的球场上,侍卫已在擂鼓,年轻的郎君们纷纷上马,一手握缰绳,一手执鞠杖,在宽阔的平地上先试着奔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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