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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凛:“客观事实。”
范佩阳:“我的财务总监。”
唐凛:“……”
这话在逻辑上没问题,可让范佩阳一说,就哪里怪怪的。
夜色深了,月光照不进来,因为灯光太亮,亮得有些晃眼,有些晕眩。
范佩阳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没人知道他的心里正在高速运转分析,从被唐凛叫住开始,到现在,一刻未停。
唐凛记得公司,记得职位,记得生病,甚至记得他们是一起创业过来的。所以没失忆?可如果都记得,为什么……
“你记得这里吗?”他忽然再度开口。
唐凛莫名其妙:“你这个问题问过了。”
“我是说,”范佩阳顿了下,“这里的装修。”
唐凛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情绪:“你确定要聊这个?”
范佩阳不动如山,再明显不过的坚持姿态。
“好的。”唐凛从善如流,环顾客厅一圈,视线像个没感情的杀手,“不管说过多少次,我都很愿意再说一遍,你的品味糟糕透了……”
范佩阳:“当年装修,我问过你意见。”
唐凛:“是的,然后你在我给了你复古欧式、美式乡村、新中式、地中海等无数风格建议之后,选了极简性冷淡风。”
明明被揶揄,范佩阳却一扫阴霾,连声音里都有了不易察觉的波动:“之后呢,别墅装修好之后,你是第一个来参观的,你当时和我说了什么?”
唐凛仔细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任何印象深刻的:“抱歉,这个真忘了。”
范佩阳怔住,刚刚的期待才冒头,就落空得猝不及防。
当时的唐凛说:范佩阳,你成功打消了我对同居的向往。
他没刻意记,都记住了,唐凛那样细心的人,却忘了。
“但我记得那个,”察觉到了范佩阳的低落,唐凛下意识想弥补,抬起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绿植,“那个是我送的,送的时候还没开花。”
那是一盆鹤望兰,立在落地窗前,已长得高大繁茂,簇拥着的叶片上方,三朵姿态奇异的花,明亮的橙色带一点紫,像三只振翅欲飞的小鸟儿。
“你把它养得不错。”思来想去,唐凛又补了一句干巴巴的表扬。
范佩阳:“你送它过来的时候,也说过话。”
唐凛:“……”
范佩阳:“忘了?”
唐凛:“我从来不知道,你记忆力这么好。”
范佩阳:“是你的记忆力变差了。”
当时的唐凛说:范总,它可比我娇气多了,你千万别把它养死。
他问:如果死了呢?
得到的回答是:那我就不要你了。
他没给唐凛不要他的机会,鹤望兰开得越来越好,可是送花的人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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