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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
娄姬话语一顿,略微躬身前倾,胸前柔软被大腿挤压变形,伸手取来矮几上的那封朱红笺纸,摊开,垂眸细览,幽幽说道:
“。长天,我是指这仙税之政,你真的做好准备了”
“。”
看着娄姬手中的奏折,许元忽然陷入沉默。
他曾以为自己早就准备好了,已然能够以足够的冷血面对未来的一切,但真的当这柄战争之刃的权柄握在手里之时,却反而开始忐忑。
许元沉默着伸手接过了这份信笺,侧眸望向窗外,呢喃着说道:
“嗯,稍微。有一点紧张吧,但总是需要人去做。”
战争是手段,而非目的,
战争的阴影会笼罩于整个大炎皇朝,是因为过往的数十年里,政治与经济的手段都已用尽。
娄姬眯眼看着眼前男子的侧脸,细声轻语的劝说道:
“这种容易脏手的事,其实也不必非要亲手去做,肃国公、镇西侯,亦或者那几个尚书的分量也是足够了,实在不行等你父亲回来亦是一种选择。”
许元斜了这老姐一眼:
“掩耳盗铃没有任何意义。”
娄姬丝毫不以为意,依旧认真:
“至少能让人念头通达。”
说着,
女人慵懒的后仰靠在了软榻之上,看着那雕龙画凤的木厢,幽幽的说道:
“姐姐这一生杀了很多很多的人,直接或间接死在姐姐手上的人至少已经是六位数起步,但这些人与你手上这封信相比依旧如蚍蜉望月。”
夜雨的风沿着窗棂吹入,掀动二人的长发。
许元忽地弯眸笑道:
“姐,你不应该是个矫情的人,怎么忽然变得既要又要。”
“。”娄姬略微蹙眉。
许元伸手按了按她宛若无骨的肩头。
他当然知道娄姬想做什么。
即便到了这最关键的一步,这老姐,哦不,那些相府的长辈依旧想着帮他“减负”,但是
想着,许元指尖轻弹信笺,微笑道:
“既想要让我更进一步,又不想要我承担相应的责任,这世上这种好事全让我一个人占了的道理”
“。”
娄姬眼帘略微垂下。
泱泱大炎千载国祚,数不清几何贤君几何名臣,他们未敢触及之重此刻已然尽数承载于许元手中这单薄的朱红笺纸。
在可视的未来,
无数家庭会因它而支离破碎,无数的人在疾病伤痛中死去,一切的生命将会沦落如草芥般廉价。
这是一条面向黎明,背朝深渊的分界。
它代表着燃烧,
代表着死亡,
代表着礼崩乐坏的混乱时代。
在他们的计划中,
这应当由许殷鹤这位相府之主来开启这一切的混乱之始,以及来背负这亿万生灵陨灭的责任。
所以娄姬不知道为何许元要如此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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