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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闻低头,沉默不语。
长瑾又摸了摸秦不闻的头,缓缓起身:“阿闻,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完,长瑾转身欲走。
“长瑾爷爷,”身后,少年身姿清越,跪在那浓烈迷眼的风沙之中,却比那松竹还要挺拔,“不闻没错。”
长瑾的脚步顿住。
身后的小少年一字一顿,字字铿锵有力:“若是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不闻依旧会去救你们。”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又坚决,就好像在说一件约定俗成,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你们是阿闻最重要的人,阿闻不可能拿你们的性命做赌。”
风沙渐起,将长瑾的身影都遮了个干净。
昔日的长瑾眉目温和良善,与面前,这身处阴暗死牢中的人脸,重合在了一起。
秦不闻有一瞬的不适。
那种不适感来得急促又莫名,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情绪,就好像……
就好像自己拼尽性命,竭力守护的信仰,到最后只是个见不得人的笑话。
就好像她日日操练,不断强大,最后有人告诉她,那些都是假的。
她好似被提着丝线的那具木偶。
到如今,就连那几根摇摇欲坠的丝线,也再经受不住,“崩”的一声——
断了。
什么都没了。
那具木偶,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付之一炬。
秦不闻快速地眨了眨眼睛,从刚才就一直没眨眼睛,如今一眨眼,眼眶便盈了湿润。
视线有些许模糊。
地牢太冷了,秦不闻缩了缩脖子,不觉打了个寒战。
牢房中,长瑾的脸上依旧挂着慈爱和善的笑意,任谁看了都不会想到,半年前,他持着一柄长弓,意图一箭射穿旁人心口。
秦不闻不是傻子。
如果说在如今看到长瑾,还想不明白其中关节的话,她就真的是自欺欺人了。
她摘了面纱。
眼前的长瑾,一身华服加身,虽说染了些尘埃,但却不掩起华贵骄矜。
仔细算算年纪的话,长瑾其实是比先帝还要年长许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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