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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钱朝森也自顾地抽烟,也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我早就说过了么,这位蒋老板还有那位柳老板,跟咱们的这位新上任的大领导关系不浅。”
钱朝森吧嗒了两下嘴,手里头的烟只剩下了一个烟屁股,兜里的烟盒也空了,他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
赵锐的大青蛤抛过来了一支,咚的一声落在桌子上。
“大青蛤……”
钱朝森拿起烟放在鼻尖上深吸了一口,脸上有些追忆,“二十年前,这烟草满地都是,风沙滚滚中的烟叶最顽强,长出来的烟也最有劲道,可惜啊,这么好的烟叶,现在只剩下不到百余亩的产量了。”
钱朝森将烟装进了兜里,不过过了两秒钟又掏出来,似乎有些不忍心抽掉,结果还是含在了嘴里点着。
深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来,他眯着眼睛,在那烟雾氤氲的后面,一双苍老的眼眶竟隐隐有些发红。
赵锐道:“钱老师,你觉得我们漠北还有救么?”
钱朝森深吸了一口烟,沉默,不语,摇头叹了一口气。
赵锐继续道:“钱老师,你是去过大城市,见过大世面的人,燕京、海市、深市这些一线大城市就不说了,岛青、中港这些二线的城市,也比我们要富有的多吧,那里的老百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我们漠北的老百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这一切的原罪在哪里?你心里头清楚,我心里也清楚!”
赵锐还想要继续说,但钱朝森已经站起来了,道:“赵锐,你还年轻,人生并非一点希望没有,如果能拿到一直调令离开这里,凭着你的一身干劲儿,一定会有希望的,我老了,梁鸿昌也老了,我是服老,接下来活得糊涂一点就好,梁鸿昌他不服老,今天一早的会议上,我和他的那点友情都没有了。”
顿了一下,钱朝森继续道:“友情没了没关系,可要是家人都没有了,我这孤苦伶仃的老爷子……”
赵锐转过头,目光看着这位被他敬称老师的老人,他仿佛一下子变得更苍老了,再也不是那个曾经给他和一干年轻的公务员上谠课,意气风发的钱老师了。
钱朝森走向吸烟室的门外,快到门口的时候,赵锐站了起来开口道:“钱老师,我不后悔我们之前的决定,很可惜我们没能为漠北带来新鲜的经济血液,我知道你考虑更多的是家人,你并不是一个懦夫,但我决定赌一把,在这位林领导的身上!”
钱朝森脚步停下来,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会儿,便径直走了出去。
钱朝森将剩下的大半根大青蛤给掐灭了,也从吸烟室里出来,剩下的大半截烟不忍心丢掉,又放回了烟盒里。
吸烟室的外面,就是一面窗户,赵锐从窗边路过,决定好好思索一番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不是狂热的赌徒,既然打算在信任的领导身上赌一把,必须要谨慎,这不光关乎到他的个人安危,还有他的家人。
赵锐突然停下了脚步,窗外的楼下有争吵声,他定睛往下面一看,顿时两条眉毛就皱了起来。
是……林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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