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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静本来跟薛蓓蓓联系并不多,是在当年调任市委组织部后,二人才逐渐接触多了,后来得知薛蓓蓓的老公蒋勇做的是医药小本生意,方静便把蒋勇介绍给了马滨认识,从那以后,蒋勇的医药生意越做越大,接连拿下了省城好几家医院的订单,后面这几年,公司流水也越来越多。
陆浩认真听着薛蓓蓓说着从头到尾的事,心中暗暗惊愕。
他大概算了下时间,方静在中间牵线搞这些事的时候,应该是他们分手前后,陆浩估计那会方静肯定是靠着一些关系,搭上了陈育良这位市委书记的大船,不然不可能认识马滨。
“陆县长,你别看我老公拿的订单多了,其实利润并没有上涨多少,签下来的合同,每次医院把钱打过来以后,合同金额的30%都要送出去当回扣,这些钱最后全都进了马滨的腰包,我们赚的只是正常的盈利,他们只是利用我们公司走个账,好把医疗系统的钱正大光明的套出去……”薛蓓蓓说着中间的过程。
她跟蒋勇的夫妻关系很好,所以蒋勇跟她说过这当中的操作,也吐槽过这些人吃得太狠,以至于他们的利润只是多了几个点,幸好马滨介绍的订单都是大的,蒋勇公司盈利还是上去了,这也是蒋勇愿意担着风险的原因。
“你说的这些人究竟是哪些人?”陆浩追问道。
“我老公这几年只把钱送给马滨,至于马滨把钱送给的领导,那可就多了去了,我记得有一次过年,我老公带着我跟马滨,还有几个医药公司老板聚餐,马滨喝醉了会口无遮拦,他说什么贺省长,陈书记,还有你们江临市卫健委的党委书记兰青山,还有我所在的省卫健委的领导张裕,还有省第一医院的院长,省二院的院长……”薛蓓蓓一连说了好多个干部的名字,不仅有江临市的,还有省城的,还有其他市的,总之都是处级,或者厅级,甚至贺嘉祥这样的部级干部。
“陆县长,马滨透露了很多医疗系统的干部,说他们道貌岸然,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又想贪,又谨慎的不行,表面装着清正廉洁,其实背地里收的钱比谁都多……”薛蓓蓓既然开了口,已经没有了任何顾忌,这些领导不管自己老公,傻子才会替他们扛着。
陆浩听着这些领导名字,有的他听说过,有的完全不认识,要是这些人真的都从马滨手里拿过好处,这牵扯的不仅是江临市,甚至是全省医疗系统的贪污腐败,陆浩脸上也难掩震惊之色。
宁婉晴也在旁边静静听着,完全没想到这件事的涉案范围还在不断扩大。
“薛蓓蓓,你说的这些都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并不能提供什么实质性证据,对纪委和公安的调查,起不到什么一锤定音的奇效,并不能算帮助我们。”陆浩即便相信薛蓓蓓说的是真的,可也知道自己只能听听,根本撼动不了这些领导。
听到陆浩这么说,薛蓓蓓连忙补充道:“证据有啊,在马滨那里呢,我老公说像马滨这种到处给领导送礼的人,一定会做账的,不同级别的领导要送的钱是不一样的,每次支出去多少钱,自己要留多少,肯定要记清楚,不然那么多钱,送的次数多了,会忘记送掉多少的。”
“陆县长,我跟马滨没怎么接触过,知道的也就这些,但是我老公跟他打交道多,吃饭喝酒也多,你安排我进去会见我老公,我来劝他配合你们,他肯定能说出更多关于马滨的事,一定有你们能利用上的线索,我保证。”薛蓓蓓一脸笃定的说道。
“我现在打个电话。”陆浩知道这件事不能耽误,要越快越好,他联系了邢从连,说了薛蓓蓓上门的情况。
邢从连听完就知道了薛蓓蓓的重要性,马上表示他来安排。
昨晚上褚博审讯熬了一夜,已经倒班回去休息了,今天白天接班负责的人是邢从连手下经侦队的赵跃进,跟了邢从连时间不短了。
很快,邢从连把赵跃进的电话号码,发给了陆浩,还给了陆浩一个市望江区的派出所地址,这是审讯蒋勇的地点,让陆浩过去直接联系赵跃进。
“对了,你老公给方静送过钱吗?”陆浩又追问了一句。
方静背后参与的事,远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某些领导真的是体制外有白手套,体制内有应声虫,方静无疑扮演着跟在领导屁股后面吆喝的角色,就像一根搅屎棍,为了巴结好领导,不管事情对与错,只要领导安排的,就要去掺和一脚,根本没有自己的原则性和底线,已经彻底毁掉了陆浩的三观。
“送过,可是方静压根不收我老公的钱,还经常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生怕我老公录音录像,她这个人心眼子可多了,大错误不犯,但是什么购物卡啊,美容卡啊,吃饭让别人去结账啊,这些占小便宜的骚操作可不少。”薛蓓蓓吐槽着方静,嘴里还不忘发出一番诅咒。
“陆县长,依我看,抓到马滨,方静到底贪过多少钱,肯定就清楚了,我就不信她手里是干净的,要不是她步步诱导着我和我老公,我们怎么可能犯错,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说不准受害者除了我们家,还有别人呢,像她这种利益熏心,无情无义的毒妇,你一定要把她送进去踩缝纫机,反正看到她还在官场蹦跶,我就火冒三丈,她真是缺德带冒烟,把我们家害得这么惨……”
薛蓓蓓越骂越难听,将方静贬低的一无是处。
陆浩和宁婉晴对视一眼,都很无语,因为薛蓓蓓和蒋勇夫妇,并没有比方静强多少,一个巴掌拍不响,方静固然是祸根,但薛蓓蓓夫妇也是贪图利益,才会上了方静的贼船,彼此之间半斤八两。
不过陆浩并没有把心里话说出口,眼下他还指望着薛蓓蓓去劝说蒋勇,没必要去计较这些,至于方静到底犯了多少事,等查到证据,自然有纪委和法院去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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