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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头一次,有女子这般跟他说话。她那语气以及问出来的话,跟她恭敬自持的外在表现,可截然不同,陆怀卿答非所问:“崔小姐,你是以身份,问刚才那句话的。”崔允棠心里一咯噔。回想着自己刚才问了什么。想起来后,惶恐地起身,忙不安地躬身:“太子殿下恕罪,臣女就是太担心太子殿下以及二皇子的安危了。”“再者,这湖心亭周围也没有其他人,所以就稍微有一点点,口无遮拦了,还请殿下恕罪。”陆怀卿忙抬手让她继续坐下,他甚至想过要找到合适的时间,就跟皇帝请旨意求婚,这个念头虽是一闪而过,却也结结实实吓到了他。本想找机会,跟崔允棠说一下那晚的事,现在看来时机不对。再者,他对她也有很多存疑。“崔小姐给我一种,你是我的人的错觉。我好奇的是,崔丞相对朝堂立储之事,特别是几个皇子之间的事情,都避而远之,不知道崔小姐你,到底是如何知晓,二皇子无召回京这桩事,会影响甚大的。”陆怀卿紧紧地盯着她的脸,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崔允棠料想他会问,也想过如何回答。最后想到的是,诚实告知。“殿下,其实我就是比旁人,都更加希望太子殿下跟二皇子都长命百岁一些罢了,所以就比较细心啊。”崔允棠真诚地看着他。陆怀卿自认为自己这双眼睛看人很准,但凡是有人在自己面前说谎,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正日那日,她咳嗽吐血,假装生病一样……今日她所言,竟都是真的。“崔小姐,你曾经见过我?”思来想去,陆怀卿就想到了一种可能,崔允棠心慕于他。崔允棠认真地回想,好似曾经在宫宴上,的确是见过他,只是距离很远,也没看清楚长相。她迟疑了一下后,道:“见过……吧。”“这么说你对本太子,一见倾心,所以才处处关心我的生死?”陆怀卿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些窃喜。崔允棠双眸愣住,嘴唇有点不受控制地颤抖,她试着解释,可要怎么解释呢。“殿下,此时也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吧。赏花宴上您见到了二皇子,当时您即使是让守卫拦住了,不让人靠近你们,可也有人远远地瞧见您跟二皇子了啊。”崔允棠搞不懂,陆怀卿在这种时候,怎么还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啊。二皇子即便是走了,隐藏他的踪迹也很重要好吧。陆怀卿蹙眉:“这些你不必担心。”他已经早就处理好了。当他让二皇子离开赏花宴的时候,已经派人去请了他表弟沐国公的世子过来,特意穿了跟二皇子一样的衣裳,在赏花宴上绕了一圈。那日之人,除了他们知情的几人,全都以为陪着太子殿下的是沐国公世子,不会有人怀疑那就是二皇子。毕竟,一个赏花宴来一个皇子就已经足够震撼,还来两个,大家想都不敢想。得知这些后,崔允棠对陆怀卿升起了佩服之感,在短时间内,就有了应对法子……这样的人,要是早死那就有点亏了。好好活着或许将来可以做个好皇帝。崔允棠暗自感慨了一通后,突然想起刚才陆怀卿说到的线人:“那些线人,真的都是三皇子的人吗。”陆怀卿可没告诉她,是三皇子的人。“崔允棠,你和其他女子可真的不一样,那些贵胄之女想到的都是哪里的布料首饰好看,你却对朝堂之事如此好奇,甚至还……”猜想的都是对的。他只能庆幸,她不是自己的敌人。虽然对这个庆幸,他有一丝丝的保留。“殿下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你反正也找人调查过我了,也知道我跟三皇子二皇子什么的,甚至跟你以前也没交集,我真的单纯地,就是希望殿下长命百岁。”崔允棠叹了叹气。她也是真心的,不想看到贺文轩跟三皇子,再次站在权力之巅峰。“日后这话,不要说了,我不喜欢听。”陆怀卿感觉她说那话,似乎是在关心他,可又给他一种自己随时可能死掉的错觉。不吉利。崔允棠很识时务:“是,殿下说的,臣女记下了。臣女孩有一事,想要请殿下帮忙。”“说来听听。”“臣女想要,审问一下那个线人,想要为殿下找到三皇子想要谋害你的线索。”崔允棠一字一句道。陆怀卿侧头,无奈了看了看周围,池内那些随风颤动的细小波纹,正雀跃地涌动着,他发现自己选的,跟她见面的地点,还真真的是合适。他缓缓起身:“行,既然你想要审,那就试一试。”他倒是想看看,她有什么能耐。来到暗室,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微弱的灯,忽明忽暗,崔允棠走得慌忙,来到了关押线人的地方后,带着她进来的人,就离开了。线人见到来的是一个弱女子,疲惫的眼帘再次合上。崔允棠咽了咽唾沫,鼓起勇气提高声音,佯装一副凶悍的样子:“你若是说出你家主子的目的,或许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呸!”线人吐出一口血沫。崔允棠后怕地退了一步,谁知道这种人嘴里吐出来的,有没有毒。……大约半个时辰后,崔允棠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随后离开了暗室。门一打开,刺眼的汹涌了出来,崔允棠抬手遮眼,缓和了一下后,才睁开眼,待她睁开眼之际,看到了陆怀卿似乎往她身前前行了一步。刚才……他是特意靠近她,为她挡光了吗。或许是错觉吧,她跟太子又不熟。“殿下,我问出来了。”她把整个三皇子的计谋策略,全都一一告知。这些不过是前世,在贺文轩喝多了之后,自言自语说出来的,当时她也就是听了一耳朵,甚至那时候还觉得三皇子计谋无双。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当真是被贺文轩给迷昏头了,总觉得,他说的就是对的,他选择的主子就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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