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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女子正在变戏法,一番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之后,蓦地轻叱一声,伸手一指,便从自家的迦南的衣兜里,飞出一只碧绿色的小鸟,这种小鸟十分漂亮,而且鸣声清脆,虽然迦南是个男孩子,也忍不住喜欢。
哗~
周围的大人和孩子们都热烈地鼓掌喝彩,迦南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摸摸那鸟儿,却又怕将它惊走,却不想那只翠鸟在他眼前盘旋一周之后,居然落在了他的手掌上,顾盼啘啭,丝毫不怕他,这更让迦南欢喜异常。
不过,这孩子到底是个知礼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捧着翠鸟来到女子的身前……“既然你喜欢,那就给你了。”
周围的孩子皆露出艳羡之色,别看他们在荒原上也野兽打交道,可无论是飞禽走兽,那都是裹腹之物,几乎没有哪个孩子能够拥有自己的宠物。
戏法是好看,但没有饿肚子更现实,此时村里的空气中充满了肉香,随着各家各户响亮的催促声,周围围拢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其中也有些大方好客的,邀请那女子去自家作客,但她笑容不减,却是一一婉拒。
“舅母,我能请这位姐姐回家吃饭吗?”
迦南捧着翠鸟,看了看那女子,又看了看舅母,轻声问道。
在他的旁边,皮瓦也一脸热切地望着母亲,一付生恐她摇头的样子。
女人很爽朗地笑了,生活在这片旷野的人家,虽然贫困,却是非常豪爽,他们深悉‘守望相助’的道理,哪怕是对待外乡人,也是如此。
原本女人见了那个女子拒绝了不少村人的邀请,也不会接受自己的邀请,却不想对方看了迦南一眼,却点点头:“即就打扰了。”
立时,四个孩子欢天喜地地簇拥着女子,在周围一群孩子羡慕的目光中往家中走去,迦南跟在女子的身边,却突然开开口问道:“大姐姐,我可以放了它吗?”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它吗?”女子微笑着看向这个孩子。
“它也应该有自己的家吧?”迦南喃喃地说道。
“这是你的,你有权力作出任何决定。”女子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道。
村子里的人用不起瓷器,家家户户用的都是陶器,女子面前也放了一只大陶碗,里面盛了一大碗肉菜混合的米粥,然后再把硬梆梆的黑面包掰碎了泡在里面,吃起来酣畅淋漓——至少看那些大人和孩子是这样的。不过,女子可没有吃那黑面包,肉菜粥还可以食用,但那黑面包……算吧,她这辈子都不想吃。
事实上,对于享受惯了美食的女子而言,即便是这种肉菜俱全的粥饭也是难以忍受的,但她还是一口一口地喝光了这些粥,米太少,菜太烂,肉太硬,女子喝完了她那一份儿,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但最后还是婉拒了添碗的邀请……大人孩子总共七人,她只比两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吃的稍多些,其他的人,哪怕是瘦弱的迦南和皮瓦,都足足吃了两大碗,如果不是铁锅见底,他们恐怕还会添第三碗。
女人把锅底刮的干干净净,又刮出大半碗黄黑发焦的黏稠之物,不过这一碗是属于一家之主,顶梁柱的男人的;饮食间没有人说话,除了女子,人人都专注于碗中,仿佛人生意义便在这方寸之间。
眼见除了沉默的男人外,大家都已吃完,孩子们又恢复了活力,女子居然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只酒壶,递给男人。男人一怔,看了看女子友善的笑容,也放开戒心,打开壶盖……顿时,一股醇厚的酒香涌了出来。
从来没有喝过如此香醇的美酒,男人再不犹豫,仰头连喝三大口,虽然被呛得眼泪直流,却满足的微闭双眼,回味那由口至腹,再流向全身的奇妙感觉。
几个孩子奇怪的看着他们的父亲,不明所以,女子接着从怀中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一一分给四个孩子,孩子们看着手里包装精美的东西,却不知该如何做
青年撕开一枚糖果,展示给几个孩子,然后慢慢放入口中,露出惬意的表情,轻柔的对孩子们说道“很甜的。”
这是迦南这辈子最幸福的一次晚餐,有戏法,有饱食,还有餐后糖果,那一缕甘甜,从舌尖漫延,填满了整个味蕾,嘴巴里都是那种不可描述的美妙,让他几十年后回忆的时候,舌尖上仿佛还停留着那种甜美的感觉。
几个孩子呆呆的站在那里,只是鼓起嘴,想咬又不敢咬,努力维持着那团軟軟的甘甜,生怕还没来的及回味,就融化消失不见,对出生富庶的孩子来说这样的动作很可笑,但对自出以来从未品味过糖果的孩子来说,却是无比的真实。
“请问,您是从哪里来的?”男人终于旗下了心中的怀疑,旷野人家虽然好客,但并不等于他们没有脑子,直到这一刻,萨默尔才真正相信这位客人是怀着善意而来。而且,从对方能够拿出这么一壶只有上层人士才能够拿出的美酒,他也相信这一位绝对不是普通人!
“我是穿过乱石河谷而来的。”女子一脸的从容。
“不知道您到这荒僻地方有什么贵干呢?”萨默尔问道。
他算是村子里比较有见识的人了,其实女子从什么地方来的,他不是很在意,重要的是她要做什么。在萨默尔想来,希塔姆村应该只是她途经之地。
“我是一名学者。”
女子神色淡然地看着萨默尔,“以前的环境有太多的繁扰,所以想换个环境。这里远离尘世,安静祥和,我准备在这里多停留一段时间。”
萨默尔劝道:“这里虽然暂时没有战争,但地痟民贫,凶兽肆虐,环境险恶,也未必就是好的容身之地,无论是红山王国还是最近的迦南城,都比这里安全富庶。”
女子却很坚持,“越是繁华的地方,人心越是复杂,易生事端。”
萨默尔沉默了片刻,然后站起身,“你若有意留在此地,我愿意在村里为你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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