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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娴深深的吸了口气,把兰芝从地上扶起,声音颤抖的说道,“你……放心。”
傅明娴越来越靠近赵宛容的房间,却觉得脚步也跟着越来越沉重。
已经很多年未见了,不知道赵宛容过得……过得还不好。
傅明娴的双手有些颤抖,轻轻推开门,迎面扑来汤药的浓郁。
赵宛容越来越嗜睡,身上月白色的绣菱花的袄裙更显得她的身形消瘦,已经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形。
傅明娴袖中的双手一紧,忍着眼泪,尽量的让自己的神色如常,“陆……陆夫人,不知道……不知道您唤民女过来是有……是有何吩咐?”
听到声音,赵宛容努力的睁开眼睛,目光眷恋的放在傅明娴的身上,气若游丝的喊了句,“娴姐儿。”
难怪兰芝说长得很像,她刚睁开双眼的时候,还真的以为是回到了赵国公府,那时候的傅明娴还住在赵家,她们的关系很好。
赵宛容想要笑笑,却觉得有些吃力,只能化为一句哽咽,“娴姐儿,我好想你啊。”
从前在赵国公府,她的身体不太好,虽是嫡长女,但府中的姐妹却不大同她接触,害怕将病气过给她们,她这是胎里不足带来的毛病,并不会过人。
只有傅明娴不嫌弃她,愿意和她说说笑笑,可最后……
傅明娴走上前,轻坐在了赵宛容的身边,“我来看你了。”
“娴姐儿,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其实是很感谢你的。”赵宛容有些思绪不清了,语无伦次的说了起来,“我知道你喜欢霍彦青,你想要设计我,我都知情,但是……被你算计是我心甘情愿。”
“我甚至还有些庆幸,你会算计我,其实也算不上是你算计我,我也是算计了你。”
“可是娴儿,表姐真的是很喜欢他。”
一句娴儿,表姐真的是很喜欢他,便已经是让傅明娴再也忍不住任何的泪流满面,时隔这么多年,傅明娴就是再傻也不会看不出猫腻。
嫁给陆历久,赵宛容从头到尾都不曾有过半分的哀怨,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坐上花轿的她是那般决绝,连舅母用母女之情来威胁也不曾动摇。
傅明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嘴上却还要强撑着笑意的看着赵宛容,“夫人,您的病会好的。”
“她不会怪你的,真的不会。”
“或许……或许她和你一样,一直都是心存愧疚的,当年……当年的事情纷纷攘攘,已经无法……无法准确来说到底是谁的错了。”
傅明娴眼角泪水打转,嘴角却带着笑意,“若真的要判定是谁对错,大家都有错。”
“她又怎么会怪在你一个人的身上。”
傅明娴的声音很轻,却说到了赵宛容的心里,她目光一亮,充满着希望的看着傅明娴,“娴儿,你真的不怪表姐吗?”
“不怪,真的不怪,你好好活着。”
当年的事情本事她为了嫁给霍彦青先算计的赵宛容,却不想赵宛容本就钟情陆历久,借了她的手并未反抗,谁对说错早就算不清了,她又怎么会怪她,她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太苦了。
赵国公府已经不在了,她不想赵宛容也病死。
“娴儿,你真好。”
傅明娴动作轻柔的将赵宛容扶好,又喂着她喝下了汤药,见她熟睡这才起身离开。
兰芝扑通一声跪在傅明娴面前,“傅小姐,多谢您了。”
她日夜陪伴在赵宛容面前,深知赵宛容因为当年的事情诸多愧疚,赵宛容知道是自己借了傅明娴的身份才能明媒正娶嫁给陆历久,到叫傅明娴顶替了赵国公府的骂名了。
“方才奴婢都听到了您说的话,谢谢您……谢谢您可以让……可以让夫人走也走的安心了。”
傅明娴鼻尖发酸,她想要扶起兰芝,却害怕眼中的泪水滑落,“你快起来吧,陆……陆大人是我哥哥的授业恩师,素日也曾听闻过夫人和陆大人的美名,做些小事算不得什么的。”
“出来的久了,我便先回去了,免得母亲担忧……”傅明娴逃一般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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