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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桂扬的思绪四处跳跃,从毛驴一下子回到大饼身上,那条狗应该长大一些了,为什么冲着主人叫唤?
终于,跳来跳去的思绪还是被紧追不舍的疼痛感追上,像是一个淘气的孩子被严厉的父母一把拎起,不等辩解,先挨一顿板子……
胡桂扬疼得叫出声来,然后他睁开双眼,发现不只肚子上的伤口疼,从头到脚全身都疼,连呼吸都在疼。
“我竟然没死。”胡桂扬咒骂一句,觉得自己还可以再睡一会。
他的话在别人听来只是一串含糊不清的嘟囔,却足以令小草欣喜万分,“你总算醒了。”
胡桂扬眼中的景物逐渐清晰,原来他已经躺在床上,旁边是坐在凳上子的小草,一脸倦容掩盖不住心中的兴奋。
“这是哪?”胡桂扬像是含着刀子说话,见小草没听清,咽咽口水,又说一遍:“这是哪?”
“郧阳府,咱们已经到了,真险。”
胡桂扬挤出一个微笑,“这倒挺好,不知不觉就到了。”
小草脸色一沉,“你不知不觉,我们……瞧你笑的样子,比哭还难看。”
“那是你没见过我哭。你刚才说‘真险’是什么意思?我又没死。”
“你晕过去不久,那些强盗又追上来了,说你才是骗子,我们边走边打,还拿闻不华拿人质,一路上不知遇到多少危险,总算遇到郧阳府的官兵,将强盗击退。”
“这么精彩的经历,我竟然错过了,你的链子枪又发威了?”
小草笑容灿烂,“当然,但是打退强盗的人还是赵阿七、何五疯子,他们两个比我厉害得多。”
“杀死多少强盗?”
“没杀人,强盗怕伤着闻不华,没敢硬攻,咱们人少,急着赶路,也没冲过去……咦,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是太凶险,当时怎么觉得跟一点希望没有似的?”
胡桂扬正要开口,外面有人推门进来。
何五疯子走到床前,看到胡桂扬已经睁眼,毫不掩饰脸上的失望,“你的命真硬,为什么你就不能跟别人一样,挨一剑就老老实实地死去呢?”
“你还没死,胡大哥更不会死。”小草怒道。
胡桂扬却不以为意,笑道:“因为我不是‘老实人’啊。谢谢你这一路的护送。”
“嘿,我就是爱打架,不是为救你,但是打得不过瘾。”何五疯子摇摇头,也不问伤势,转身就走,站在门口,扯着公鸭嗓,像宣告圣旨一样高声道:“他醒了!”
第一个进来的人是樊大坚,盯着胡桂扬仔细看了一会,“你真醒了?”
“别人护送我来郧阳府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樊大坚大笑,“真醒了,我差点以为白跑一趟。”
“袁茂呢?”
“他和钱贡去衙门里给你请兵,一直没回来,估计不太顺利,但是你醒了,事情或有转机,我得去告诉他们一声。”樊大坚转身向外走去,在门口转身补充一句,“别再说我没用了。”
胡桂扬回以笑声,他感觉好多了,虽然全身仍然疼痛,却能够忍受得住,说话也越来越清晰。
赵阿七与张五臣一块进来,敷衍两句告辞离开,张五臣一直心不甘情不愿,赵阿七也这么冷淡,胡桂扬有点意外。
“他怎么回事?”等两人走后,胡桂扬小声问。
小草知道这个“他”是指谁,“赵阿七?自从你受伤之后,他就不太高兴,总说这不应该、那不应该,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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