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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玺这般想着,不知怎的有些心慌意乱。
但,这一点烦闷心乱,并不能改变太子的意志。
或者说,世间鲜少有能改变他意志的人或事。
李延玺依旧唤来了天翎卫中掌管情报的那一支——
“青羽。”
…
而与此同时,裴景澜披上外裳,一晃而过间,白皙的背上似有鲜血闪过,似是鞭痕。
那是他不敬陛下,犯了僭越之罪,该挨的惩罚。
然,为她,裴景澜并不后悔。
他的唇色和脸色都很苍白,但眼眸和开口的语气很坚定,唤来衷心于他的下属,“务必阻拦青羽。”
同为嗅觉敏锐,处于这个皇朝权柄巅峰的政客,裴景澜已经猜到太子恐怕已经起疑。
那句话,终究是失言了。
不应该说的。
…
当然,李延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裴景澜对东宫一切以及天翎卫了如指掌,有他暗中阻挠,导致沈骊珠的消息、身世来历、生平事迹以及三年前的真相,摆上他桌案时,已经……晚了一步。
他已亲耳听到。
沈骊珠确实在府中待嫁,只是说她在绣嫁衣,也不尽然。
大晋确实有女子出嫁自己绣嫁衣的例子,不过骊珠下月出嫁,时间上来不及,嫁衣、团扇、喜帕等一应东西便还是命绣娘来做。
只是,新娘也不可完全什么都不做,至少得亲自动手做件绣品聊表心意与贤德。
沈骊珠决定绣个荷包。
一地一风俗,金陵有女子在成亲前绣荷包赠予男子的旧俗,而那荷包会在新婚夜用以装结发青丝,被夫君贴身佩戴。
沈骊珠年少时学什么都很快,琴艺无双,骑术精良,就连舞艺也是鲜为人知的惊人,被玲珑夫人赞过可继承她的衣钵……
唯独女红难登大雅,实在有些拿不出手。
鸳鸯被她绣得像野鸭。
“不绣了,不绣了,难看死了……”沈骊珠难得露出点明媚又鲜活的孩子气来。
就连齐宝衣偶尔也能给自己绣点帕子什么的,见到沈骊珠绣的“鸳鸯”都惊呆了。
“我还以为表姐什么都会呢,原来这个世上也有表姐不会的东西啊。”
浅碧掩唇偷笑,打趣道:“小姐从小学女红就是这个样子,一点耐心也没有。”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提起——
所以,绣工最好的是轻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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