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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月面无表情地将蛊虫挑到酒里淹死,声音中透着凛冽的杀意:“他这几日的食水是谁负责?”
梁焓顿时明白过来,当即下令,将刑部大牢当值的狱卒全抓起来审讯。
裴紫衣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然而那群倒霉鬼被严刑拷打了一通,一个个哭爹喊娘,却无人招认。
“罢了,我去趟南荒便是,找到养蛊的虫师就好顺藤摸瓜。”池月坐在桌边,晃着高脚杯,慢悠悠地说道。
梁焓眼睁睁看着对方喝光了羲和年间的“拉菲”,一口气报销了五盘子牛排。还有自己储存的饼干和面包,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只剩渣渣。他摸了摸胸口,心痛得无以伦比。
床上还有个刚刚苏醒就嚷饿的伤患,正抱着一碗蘑菇浓汤,啃着芝士蛋糕,吃得嘴角沾满了奶油。
燕重锦一退烧,精神就好了许多,听到父亲要出远门,不禁担心地道:“南荒会不会太远了?要不带上爹吧。”
池月挑眉:“你那个当盟主的爹有多忙你不知道?再说为父一个人不行吗?”
燕重锦弱弱地咽下一口汤:“可您上次去南涯就迷路了大半年。。。诶哟。”一只饼干砸在他脸上,碎成了三瓣。某个老魔头显然不喜别人提及他唯一的弱点——路痴。
梁焓转了转眼珠,心里默默打定主意:一定要将穹阊殿建成一座迷宫!
“此事为父自有安排,你不用操心,在这里安心养伤即可。”池月打着饱嗝站起来,看向梁焓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说出来的话却直戳皇帝陛下的心窝子。
“豆芽你老实点,若是还敢欺负重锦,我送你一套蛊虫大礼包。”
梁焓险些泪崩:“那他欺负朕呢?!”
“送。。。两套?”
“。。。。。。”得嘞,您老这护犊子也是没谁了。梁焓挥着袖子,像赶苍蝇似的:“朕知道了,你赶紧走吧,恕不远送。”
池月看了眼外面的月色,想起燕不离还在家等信儿,也不再耽搁,擦了擦嘴翻窗离去。
送走老魔头,梁焓终于松了口气。不管怎样,燕重锦大难不死,自己也靠美食计躲过一劫,都算幸事。
堂堂天子被自己的爹压迫成这样,燕重锦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放下汤碗道:“家父是江湖中人,恣意霸道惯了,得罪之处还望皇上海涵。陛下也不用怕,他只是嘴上说说,不会真对你怎样。”
梁焓心思一动:“真的假的?朕没混过江湖你别骗朕。”难道这池老魔和道上的马仔一样,只敢撂狠话不会动真格的?
见对方色眯眯地搓了搓手,燕重锦忽然有点后悔,含糊地道:“额。。。。。。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是真的。”月爹爹在江湖上传闻很多,但他从未见过对方杀人,想来池阎王的名号怕是误解。
“这朕就放心了。”梁焓蹭过去,把某人往床根里一堵,“那我们继续吧。”
“继、继续什么?”
梁焓倾身舔过他嘴角的奶油,砸了咂嘴:“继续试试你是不是断袖啊?”
燕重锦往后一缩:“别胡闹,我不是。”
“不是你躲什么?”梁焓撸起袖子,正要霸王硬上弓,忽听头顶响起嗖凉的一句:
“你们又在干什么?”
梁焓咕噔一声栽下床,心惊胆战地回过头,欲哭无泪:“池大爷,你怎么又回来了?”
池月指指桌上:“你做的那个什么曲。。。曲奇挺好吃的,我要打包带走。”
这一家子是江湖土匪出身吧?怎么都喜欢连吃带拿的?见对方一副不给糖就捣蛋的架势,梁焓只好把自己仅剩的存货捣鼓出来。望着池月扛起大包潇洒离去的背影,一脸的生无可恋。
燕重锦看他失意地立在窗前,可怜得就像一只辛辛苦苦储满食物的松鼠,却一夕被大灰狼入室洗劫了个精光,不禁心软地道:“陛下莫气,家父也擅长料理,他学会之后就不会再来索要了。”
梁焓悲愤地转过头,恶狠狠道:“父债子还。”
燕重锦:“。。。。。。==”
御书房的灯火熄了。
黑暗中,某人又不怕死地黏了过来,燕重锦无奈地叹息一声:“陛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梁焓动作一滞,从他颈窝里抬起头,明眸在暗夜中闪着亮晶晶的水光:“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燕重锦,你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吗?”
“逃避错误也算逃避?”
“不走到最后怎么知道就是错的?难道你是神仙,还能预知未来不成?”
和预知差不多吧。他这一世只想求个好活,也希望对方安安稳稳地做个盛世明君,别再整什么幺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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