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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觉得这个人挺眼熟,也可能是觉得她蹲在那里挥舞着手比划来比划去的模样有点傻
千翎看着它没什么反应的样子,有点泄气,讪讪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独角幼兽听不懂她的话,好像也看不懂她比的动作呢
“算了,不记得也没关系。”
低下头拿过怀里那个小包裹,轻轻打开,千翎抬起头,看着牢狱中那一眨不眨瞅着她的独角幼兽,轻轻一笑,将手里摊开的包裹从牢狱门口的黑色栏杆间递了进去,放在地面:
“上次看你好像挺喜欢这个饼干的,我就顺便带了一些过来,尝尝吧。”
摊开的包裹间堆满小小的、圆圆的饼干,边缘处点缀着细小花纹,简约而不失精致。
一股很好闻的淡淡甜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甜甜的,像是牛奶的味道,似乎又混杂着丝丝柠檬的酸甜。
那独角幼兽视线缓缓从门口的女孩身上移开,看向身前不远处那摊开的小包裹间露出的圆形饼干,鼻子轻轻嗅了嗅。
却又抬眼看了看门口那半蹲在地上很认真地瞅着它的女孩,暗红的眸子轻轻眨了眨,似乎是若有所思。
半晌。
黑色膜翼缓缓抬起、伸懒腰般舒张开来,又缓缓收拢到身侧。
那独角幼兽站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过来,看了看门口的女孩,又低头看向那个小包裹,凑过脑袋轻轻嗅了嗅。
千翎半蹲在门口,看着那独角幼兽先是伸出舌头试探般舔了舔,又“窸窣窸窣”地开始嚼包裹里的饼干,脸上缓缓流露出一抹温和笑容,却只如昙花一现,很快便消散开来。
“听井离姐说,你在驯兽场一直都不太安分守己,老是打架什么的,这次又私自逃离驯兽场,还伤了很多卫兵驯兽师都觉得,你是无法驯化的坐骑,所以大概最晚在明天,就会是你的处决仪式了”
黑色膜翼收拢在血痕斑驳的身体两侧,那独角幼兽低着头很专注地咬着小包裹里的饼干,身后黑色尾刺左右轻轻摇摆着。
千翎看着它,声音轻轻:
“你不甘心当一头坐骑,被人骑在胯下,对吗?”
四下一片安静,唯有牢房中那“窸窣窸窣”嚼饼干的声音。
千翎缓缓垂下睫毛,抿了抿嘴唇,再度抬起眼看向那独角幼兽,琥珀色眼睛清澈见底,唇边露出一抹微笑:
“不管怎么说那天在驯兽场,谢谢你的好意。”
“虽然”千翎回想着那天被那纤长尾刺拖在半空摇来荡去、眼冒金星的样子,苦笑着抓了抓脑袋,“虽然,那个方式真的挺容易让人误会的”
其实她一直挺纳闷的,那天在驯兽场,明明这独角幼兽已经在她喂给它饼干、抚摸它脑袋后渐渐安静温顺下来了,虽然被那鞭子一惊,膜翼舒张在空中四处逃窜,却也不至于突然调转目标冲下来攻击她啊
当时她吊在半空头晕目眩、后来伏在这独角幼兽背上被它带离了驯兽场,还跑到神木树冠下方被卫兵团团包围险些丢了小命
直到和黎菁黎夕一起回到家后,她冷静下来仔细想了又想,才渐渐明白了一些。
“那个时候,你看到那名驯兽场的卫兵挥舞鞭子抽打在我面前,以为他也想杀我,怕我被那鞭子伤到,所以才用尾刺拴着我、想带着我一起逃走?”
千翎抱着膝盖蹲在门口,看着面前黑色栏杆内部距离很近的地方、那安静低着头“窸窣窸窣”地咬着饼干的独角幼兽,眼神渐渐变得温和柔软仿佛融化:
“真傻就因为喂了你一块饼干,又同样险些被鞭子打伤,就把我当做同病相怜的伙伴了?”
纤长尾刺悠然轻摇,那独角幼兽瞅着那很快便吃了个底朝天、落满饼干屑的小包裹,脑袋又朝着小包裹里钻了钻,确定里面没有饼干了,这才缩回脑袋来,蹲在地上有些不舍地舔了舔嘴。
千翎看着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鼻子忽然微微一酸,轻轻咬了咬嘴唇。
站起身拍了拍有些皱巴巴的白裙,她低着头,转身离开。
狭窄的牢房光线暗沉。
那独角幼兽蹲坐在黑色栏杆内,远远望着那个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的背影,一双暗红的兽瞳一眨不眨。
“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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