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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陷入沉默,所有人再无力伪装出无事发生的样子,打圆场的也再笑不出来。
“呜啊啊啊……”
直至悲伤的哭号声从远处窗边传来,胡玉手里木杖放下,将肩上小女孩抱到怀里,叹息揉着她脑袋安慰,旁边琅虚和墨青离沉默着也是低叹口气。
黎小若哭得伤心,尾巴裹着身体像一团小棉球,眼泪大滴大滴地掉:
“爸爸忘了妈妈……爸爸忘了妈妈……小若讨厌爸爸!小若讨厌爸爸……”
胡玉脸色变了变拨弄拨弄她脑袋,讪笑着点头哈腰向澜月赔不是:“小孩子乱说话……乱说话……哈哈……别介意……”
澜月脸颊苍白得不带丝毫血色,刺痛密密麻麻如雨点在脑海中漫开,睫毛颤了颤终是抬手扶住额头,蹙紧了眉身形有些晃动不稳。
“哥哥!”澜风急忙扶住他,冰冷的目光扫了一圈会客厅里的人示意闭嘴,焦急搀扶着他朝门外走,“你最近失眠得太厉害了,吃点药吧,必须吃点药才行……族里的事交给我,你把身体养好,这样下去不行……”
二人走后,会客厅陷入深重的沉寂。
七园槿斜眼看向旁边椅子上沉默的烈重影,皱眉:
“……这下你满意了。”
他抓起酒罐子仰头饮尽,眼神空洞笑出来:“丫头在爱伦伊斯受苦受罪……他就该舒舒服服置身事外?”
“千翎牺牲自己、牺牲与澜月的这段感情,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能活命,也是为了澜月不受痛苦折磨。”琅虚沉声开口,“你真逼得他想起一切来,带兵不顾一切打上爱伦伊斯去,千翎的努力不就白费了?你觉得她会高兴你这么做吗?”
烈重影沉默了,睫毛颤抖痛苦闭上了眼,抹了抹嘴角的酒液:
“没有月神相助……我们这些残兵败将这辈子都别想救出丫头来。”
罗森贝叹了口气,摇头:“有他帮忙,也打不过啊。极光克制不死之身,云沧言天使恶魔之力汇聚一身,堪比创世神再世,血脉压制太强横。御风术都无法近他身,我们在他面前,更是连站稳都很难。”
七园槿叹口气:
“总之……以后大家还是别提了。月神的状况已经很差了,哪怕为了让千翎在爱伦伊斯安心,我们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去逼他。”
“记忆消除,会对人产生这么大的影响么?”墨青离皱眉自言自语,“这整晚整晚失眠又头痛的,听说他一个人时……一直发呆,说话也不太有逻辑……”
“这不会傻了吧……”
“得看抹除的是关于谁的记忆了。”琅虚眼睑低垂,“这两人三百年前似乎也有纠葛。澜月走到今日,从熔浆河岸突破封印重建恶魔族秩序,似乎都跟千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一个从头到尾贯穿在你生命里的人,突然丧失所有关于她的记忆……恐怕失去的就不只是记忆,而是整个人生吧……澜月变成这样,也不意外。”
“说起来,”七园槿像想起什么,抄着手四下看了看,“今天好像没看见镜,他去哪儿了?”
“采药去了,”罗森贝随口答道,“他想做什么什么饼子吃,要一种很稀有的草药,就去伽兰黛尔找了。”
“……”
话音刚落,整个会客厅所有的视线一瞬间全盯上他脑门,包括烈重影在内,所有人表情诡异得一致。
“糟了……只顾着月神,怎么把他忘了……”七园槿脸色变得煞白,一把揪住罗森贝衣领,“镜什么时候走的?”
他眨了眨眼,想了想:“好像是昨天晚上。我起夜的时候刚好碰见他,还让他多采一点,到时候我也尝尝。”
“……”
气氛一瞬沉重得可以拧出水来。
“你这个蠢货——!”
罗森贝尚未反应过来,被七园槿揪着耳朵一通咆哮:
“吃什么饼子!这个节骨眼,镜怎么会想着要吃饼子!这么明显的谎话就把你骗过了——!”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千羽缓缓站起身,不安看向窗外:“镜哥哥……难道……”
七园槿又狠狠掐了一把鬼哭狼嚎的罗森贝,狠狠骂道:
“他一定是去爱伦伊斯救千翎了!该死……真该把他记忆一起抹了!这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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