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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急,我在文庙内听那二位乐师说,他们打听得二位班主在监内染了风寒,再拖下去恐要与他二人收尸,我便先打发了几两银子与他二人,令其先回偏院,我又收起你这本相,而后才潜入南监,略施小计便将二人带出。
他俩身子着实虚的不行,这才雇了辆车准备送出城去,走至此处我恰好看到你从武庙方向飞来,方才喊住了你。”
见猫妖一副得意模样,程羽揶揄她道:
“你将他二人私自救出,南监里走失了人犯,那看监的岂不是要吃瓜落?”
“无妨!”
嘉菲小手一挥,趾高气扬:
“临走时我还在南监外面放了一把火,慌乱之际走失几个人犯也再为普通不过,再者说,身在公门好修行,看监的又有几个是手上干净的?”
程羽闻言抬头向府衙方向看去,却是什么也没看到,放开神识耳中倒听得那方向有人在议论这场莫名大火来得快,去得更快。
“怎么这火扑得如此之快?”
程羽冲嘉菲问道。
因他知道在古代,灭火可是一件麻烦事,若再遇上起风,可能会连带着将周边所有建筑全都烧掉。
因此古时灭火时若眼见火势起来,须第一时间将周边四邻的房屋一起扒倒,以牺牲几家的代价控制住火势蔓延。
见程羽询问,嘉菲轻描淡写回道:
“小狐狸帮我控的火,当我救出人后便瞬间将火熄了。”
这个程羽倒是没想到,那胡灿儿元神被困在嘉菲妖丹内,居然还能控外界之火。
但转头一想,好歹人家也是一家家主,也便释然。
转眼见又看了看下方马车内二人,果如嘉菲所言,身上三把魂火如风中之烛,在里面再熬上几日必死无疑,便点头任其便宜行事。
嘉菲趁着没人直接从房顶跳落下去,几个起落至马车前,从胸前锦囊内搜刮好一会,才摸出最后几两碎银子,交给班主,又对赶车的车把式交代几句。
车把式眼见得这位俏姑娘蹿房越脊如平地一般,分明是把好手,哪还敢有半个不字,连声称是后,便赶着车向城门方向“吱吱扭扭”而去。
此时程羽正要将元神归位,却见嘉菲径直向城内另一方向而去。
“你去哪里?”
“囊中羞涩,耍几把赚点路费好上路,你先回山上休息去吧,莫再四处闲逛沾花惹草,我稍后即回。”
“……”
程羽只当嘉菲是在揶揄促狭,心中笑骂一声也没多想,将元神归位后,小麻雀展翅向城外飞去。
……
大梁境内西北方向,肃州一条官道上行走着一老一少两个道士。
老道发须蓬松,步履带有几分踉跄,拖着一双草鞋在路上带起一串黄色尘土,而他身旁的小老道却是神采奕奕,朝气十足。
此时的非言再不似之前的稚童模样,已长成一精壮少年,竟与青萝庄后三贤祠内他那座泥胎金身有了几分相像。
这些时日他但凡得空便勤于炼气,于小境界上又精进一层。
虽说还不至于像彼时的邱洛那般,轻描淡写间就可托梁换住,但单手将身边干瘦老道托举起来还是毫不费力的。
“水来。”
正手搭凉棚张望前方的非言耳听到有人喊水,转回身看到老道停在路边喘气,干裂着嘴唇盯着自己身侧的水囊。
“诶!”
小老道脆声答应着,从腰侧摘下水囊双手递给老道。
霍涯子又累又乏,在路边寻一块圆石一屁股坐将下去,却又瞬间弹起。
日头下的石头表面被晒得滚烫,老道一边揉着腚一边嘴中嘟囔抱怨,将石头翻个个儿后探手摸一摸,方才盘腿坐下接过水囊,抿一抿嘴上干皮仰头灌将起来。
几大口后用手抹一把粘在胡须上的水珠,趁着沾湿的手拍打起裤管上的黄土。
“彭彭!”
烈日当头,路边一团尘土飞扬,此时已是初夏,可左右前后眼内皆是黄土,莫说是树,连草丛都难见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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