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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眼中,容安可以说是几个皇子中最可怜的。他从一开始就被排除出夺嫡圈,被过继到甄王府里。
伺候他的奶娘也十分不甘,时常在他耳边说一些要他上进一类的话语。
然而容安本人,对于这样的生活,那是相当的满意。当小透明多好啊,不仅耳边要清净多了,而且大家对他的要求也会降低很多。听说太子每天鸡刚打鸣就得起来,而他却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反正只要他安分守己,他的生父皇帝不可能亏待他。太子容昭也是个厚道人,知道他缺钱买心爱的书画,私下还送了他两个庄子和两个店铺贴补。
美中不足的就是奶娘对于这样的生活不满意。念在奶娘在他小时候救过他,加上她做的点心实在美味,容安还是忍了,大不了当做蚊子嗡嗡嗡。
奶娘的话也给他打开了新的思路。
很好,这趟出使,他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拐个狄族郡主对她一见钟情,愿意嫁给他。
只是不知道狄族那边的女子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容安陷入了思索。
要不到时候询问卫国公主好了?听说卫国公主和新登记的狄族女王是至交好友,她肯定对狄族情况更了解。
说起来,卫国公主那样的人生才是他最羡慕的,每天睡到自然醒,钱多的没处花。她每日的烦恼一定是要怎么把银子花出去吧?
哎,如果可以的话,他多想过继给荣亲王府,每天领着用不完的零花钱。
要不,趁这回机会,跟卫国公主请教一下怎么才能像她一样躺着收银子?
走神的他看到奶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好了,别再说了,这回我会好好表现的。”不好好表现的话,人家姑娘哪里愿意嫁给他呢。
奶娘原本担心他又像先前一样摆烂,听到这话眼睛不由眼睛一亮。
奶娘本人倒没有一定要容安和太子争位的意思——毕竟都过继过去了,除了太子,还有三皇子,除非这两位都不在了,哪里轮得到她家主子,但好歹不能差三皇子太多。
心中欢喜的奶娘忙不迭地为容安收拾行李。
五月八号,出使团正式从京城出发。女眷这边,身份最高的便是苏悦灵、皇帝的长女温敏、承恩公夫人裴氏。
温敏嫁人以后和驸马关系不错,这回驸马爷被塞进了使团中。女眷这里,除了她们三,还有几位诰命夫人、十二个京城优秀的贵族小姐。至于护卫,则有一千人,整个队伍浩浩荡荡的,阵势不小。
苏悦灵目光落在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身上,有些纳闷说道:“怎么蔡侯爷的二女儿也来了?”
在蔡侯爷死后,他的外室们抱着孩子要认祖归宗,两孩子都挺会长的,儿子长得像年轻时的蔡侯爷,女儿据说像蔡家出嫁的姑太太,一看就是蔡家的血脉。那姑太太爱屋及乌,非要蔡夫人将这两孩子认下。蔡夫人便捏着鼻子认了。这二女儿蔡卿云便是外室小兰生的,据说一直都是曲琳亲自养着。
这点裴氏倒是知道一二,轻轻说道:“这也是蔡家那位出嫁的姑太太的意思,想着这孩子出身有些不妥,在婚嫁上会吃亏,那位年轻时曾经救过长公主一回,她难得求一回,长公主也不好驳了。”
苏悦灵懂了,原来是公主婆婆出的面,难怪能塞进来。不过这人情最多也就用一次,这次用完了,下回就用不了了。
尤其可见,那蔡家姑太太是真的很喜欢蔡卿云了。她这想法倒也没错,这回过去狄国,肯定也要表演一下节目,若能一鸣惊人的话,也算是为国争光了。
苏悦灵并不喜欢曲琳,觉得她弯弯绕绕太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什么都干得出来。但保不齐歹竹也可能出好笋,她也不会因为不喜欢曲琳就对蔡卿云有偏见。
……
蔡卿云和三位小姐坐在同一辆马车中,她虽然是侯府小姐,但因为是外室所出,多年来长在外头,京城同等门第的千金小姐都对她敬而远之。直到这回她也加入了使团,不可避免和她们有了接触。她体贴稳妥,从不给人难堪,很快就让那些相对单纯的贵族小姐们对她和颜悦色。
她掀起马车门帘的一角,即使看不到卫国公主的马车,脑海中却能浮现出那马车华贵耀眼到极点的模样。卫国公主深受圣眷,皇上特许她能用皇后级别的出驾仪仗。
所有人都说,她这是活到了人生巅峰,是最为理想的生活状态。说不羡慕是骗人的,但比起成为苏悦灵,蔡卿云更想要成为真正女子的顶峰——一国国母。先前宫中为太子甄选太子妃的时候,她姨娘也没少为她运作,还为她炮烙了一个至尊旺夫的命格,但显然宫中对于门第还是看重的,她这样的外室子终究没有那机会。她便转而倾向于当太子良娣,偏偏宫中却不打算为太子先选两位侧妃伺候,让她和姨娘的满腹盘算打了水漂。
姨娘便改了主意,既然当不成太子妃和太子侧妃,那就当皇子妃。若是太子无所出,只怕将来得跟自己的兄弟过继。
甄郡王容安便是这样入了她和姨娘的眼。
按照姨娘的说法,容安明明颇有天资,却一直名声不显,可见是故意藏拙。他作为被过继的皇子,明明是最没威胁性的,却还如此行事,可见其志向远大,胸有谋划。
她这回进入使团的目的便是为了他而来!她要让容安知道,她知道他的抱负,她是最适合站在她身边的女子。
她目光遥遥放着前方,仿佛看到了面目模糊却尊贵非凡的皇后娘娘。
当苏悦灵有什么好的,要当就要当皇后。
“卿云,你在看什么?”杨家小姐好奇问道。
蔡卿云放下帘子,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这些年来我自知身份低微,平日谨言慎行,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京城以外的风景。”
“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
她这么一说,马车里的其他小姐不由心生怜惜,又觉得她的确是安分守己的好姑娘,连声安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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