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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妤从机场出来,跟在身侧的何理伸手去接她的行李箱,李书妤说:“不用了。很轻。”
“还是我来吧,许总特意交代过,要好好照顾你,把你安全送到。”
又不是没成年的小孩儿,哪里需要这么精心的护送。何理很坚持,李书妤只好把行李箱交给他。
许从霖的葬礼并没有在殡仪馆,而是设在了明川公馆。前来吊唁的各界人士都不少,非富即贵,公馆外停着一长排车子。
江恪和许从霖的另一个子侄站在公馆门口领吊唁的人进屋,见到李书妤,带着她沿着公馆繁复的长廊往里面走。
李书妤神情一直很淡,从小到大寄人篱下的经历,体会到的亲情又少得很可怜,她性格里面有冷漠凉薄的一面。
听到许从霖去世的消息,她心里忽的一沉,可也只是“死亡”本身带给她的最直观感受,并没有难以排解的难过。
可是一旦踏入这种场合,亲人离世的冲击会骤然变得鲜明,感受到压抑又沉闷的氛围时,李书妤步子停住了。
江恪见她停住,也停下来回头看,低声询问:“小书,怎么了?”
李书妤低了低头,“没事。”
公馆里面人也很多,已经祭拜过的人被安排在一楼的会客厅休息,三三两两在公馆外的小道闲逛,低声交谈,谈话的话题已经从许老先生的意外离世转到了远洲公司股市涨落。
许从霖做事一向很保守,经营公司也是。相比于许从霖的保守,许况行事锐进,很多时候也愿意冒险尝试,过去几年,多多少少被许从霖牵制。
他们都在猜测,这次许从霖去世,整个远洲不管是发展策略还是人才任用,都得重新洗牌。许家的内部斗争一向不断,主心骨倒了,好戏可能还在后头。
“我看未必吧,”一位身着素色长裙的女士说:“看起来挺好啊。”
有人笑笑,“人前还不会做样子吗。”
或许他说的很对,公馆内祭拜的地方,许家的几个小辈相处倒还可以。
李书妤进到里间,看到一身深色西装,神情冷峻的许况,微微颔首和前来吊唁的人打招呼,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停留的时间很长,像是在留意她的情绪。
许文程站在许况的身侧,微微皱着眉,眼镜掩盖了眼底的真实性格,透出几分温雅。
许文怡一言不发坐在一边,只安静盯着许从霖的遗像看。
……
上了一炷香,祭拜完,李书妤从公馆出来,沿着后园曲折的小道慢慢走。
十一月中旬,滨州也有些冷了。
公馆的后山是一片野生密林,树种繁杂,一到冬天颜色也很斑驳。
走到了一个四方的亭子里,李书妤停住站了一会儿。
两年前就是在这里,许从霖给她看立好的遗嘱。
在知晓许从霖的用意之前,李书妤对许家的态度很淡,所以在最难的时候也没有主动去寻求庇护。知道遗嘱的那一天,她对许从霖产生了些微怨恨。
怨恨到最后也挺没意思,没能改变许从霖的想法,他就这样突然的离开了。
所幸的是,李书妤已经慢慢学着不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也不想再给别人对不起自己的机会。
坐在亭子里休息,李书妤低头回复周玲的信息。
因为临时赶来滨州,一起吃饭的计划泡汤。
周玲发了一张她和男友一起吃饭的合照过来,男生五官俊朗,靠在周玲身后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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