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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
又是这种漠然的,无所谓的态度,一如之前他们分手的时候。
再次成为被随手丢弃的玩具,应广白哽住,一片火迅速在五脏六腑蔓延开来,烧得他喉咙灼痛,连挽留的话都无法说出。
应广白只能伸出手,在燕葳将要迈步离开之前拉住她的手腕。冷硬的表带咯着掌心,先前的欢愉与亲昵在此刻烟消云散。
燕葳没转身,也没抽出手。
屋外雨声小到几乎听不见,燕葳垂下眼,手指无意识地蜷起。
一切或许始于走廊的那次碰撞,细雨飘进走廊,雨声被课间的嘈杂盖过。
燕葳搬着试卷,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不小心撞上了应广白。没彻底撞进怀里,错开了半个身子,应广白抓住着她的手臂,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校服源源不断地传递过去。
试卷稳稳拿在手里,燕葳抬头道了句抱歉,擦肩而过的瞬间头发蹭过肩膀。发香混着湿润的味道,心脏润在雨中,爱意生根发芽。
他们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不止是应广白,燕葳脑海里偶尔也会浮现这个问题。
他们的相遇相识相知都无比正常。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按照相爱的轨道走,不曾踏错一步也不曾遇见过岔口。还是说,命定的道路通往的就是这样混乱的结局。
应广白的终点是柏奕初和盛朗的起点,或许还有别人,他不清楚。
他曾经是真的恨过燕葳。
恨她冷漠无情,恨她从这段感情里抽身的速度太多,恨她将他们的过往遗忘得干干净净。
他也曾真的爱过燕葳。
很爱很爱,爱到违背懦弱的本性,勇敢地将自己不堪的童年,将自己乏善可陈的过往展现在她面前。
应广白忘不了她发现自己肩膀上被父亲用烟头烫出的伤痕时,澄澈眸子里盈满的心疼。忘不了她念着他的名字,说这是味中药时脸上的骄傲和笑意。也忘不了她同意分手时漫不经心的,无所谓的神情。
燕葳将那些碎片拾起拼合,塑造了个全新的应广白,然后又干脆利落地抛弃。一次不够,还要再抛弃第二次。
应广白突然委屈得厉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只有你了,燕葳。”
“可我不会只有你。”
燕葳叹了口气:“就算现在复合,后面我也会出轨。应广白,我就是这样坏的人。”
燕葳的语气依旧很随意,像是在陈述天气,像是在说:看,我就是这样坏的人,已经告诉你了,要留要走全看你自己。
将选择权交给对方,自己无事一身轻。反正有很多人排着队爱她,不缺应广白,也不缺任何一个人。
“先这样吧,我回去了。”
*
回到家后,燕葳洗了个澡。床头的香薰氤氲着的的香气在卧室里飘散,浑身都放松了下来,脑海里不再浮现垂着头情绪低落的应广白。
这是必将到来的未来,无法逃避,爱上燕葳的人注定要做出抉择。雨不受控制,谁也无法接住所有的雨。
燕葳看着床头的香薰,那是季行帆听说她晚上偶尔会睡不好后送的。她本想爬上床,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身上,懒得吹又怕直接躺下去第二天头疼。
犹豫了会,最后还是出了卧室,打算在茶几上做会题等头发自然干。题摊开后做了几道,燕葳从茶几上摸出根棒棒糖,撕开含在嘴里。
她做题时的小动作很多,也爱吃东西。太晚了不想吃太多零食,干脆含根棒棒糖堵住嘴。
季行帆进客厅后看见她用手卷着自己的头发,不知道是在做题还是在想其他的事。
他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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