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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白的方向正对着伊赛,只见他神色很平常,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把雪亮的弯刀!
荆白的视线正好被堆高的草料挡住,之前竟没有看见那把刀。
伊赛拿起那刀,像欣赏艺术品一般,沉醉地看了一会儿,荆白只见那刀极大,刀身极薄,在月光下,还泛着一层锋利的冷光。
荆白注意到这刀或许有些用处——无他,昌西村的所有工具几乎都是竹子做的,连杀牛的竹枪都是竹子削出来的,这把弯刀却一看就是钢铁做的利刃。
瘦小的红巾人转头对伊赛说了什么,伊赛点点头,没有继续沉迷看刀,而是走到了倒地的牛面前,将手中弯刀高高举了起来……
荆白虽看不见,却听得见利刃刺进血肉的声音,这头牛血肉显然十分丰沛,也就显得那声音格外叫人头皮发麻。
弯刀确实十分锋利,没有几下,那血淋淋的硕大牛头就被割了下来。
伊赛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他用双手将牛头捧起来,递给瘦小的红巾人;又恭敬地将俯下身,双手捧着弯刀,献给了阿查。
阿查点了点头,三个人互相看着,脸上都是满意的神情。
瘦小的红巾人将牛头放到一边,三个人都走到牛身边,看上去准备料理这头牛。
等这头牛也烤完,天也该亮了。荆白决定不继续看了,那股烤肉的香味还在不停地往他鼻子里飘,他现在闻见就觉得一阵恶心。
景灿还人事不省地躺在地上,荆白摇了他几下,他一动不动。
荆白动了动肩背,发现那里还是有点疼。柏易费了好大工夫才把绷带捆好了,荆白背上现在还凉凉的。他不太想破坏它,索性想了个办法。
身体好像在动,景灿还没睁开眼睛,却感到有些头晕眼花,屁股也疼,手好像还被什么扯着……
那个疼的感觉还很熟悉,很像去年领导发疯去沙漠团建,他在滑沙的时候摔了个屁股蹲的痛感……他当时急得双手乱抓,顺手抓掉了背后领导头上假发!
在一众同事面前当场社死的悲惨记忆立刻唤醒了景灿的神智,他猛然睁开眼睛,头顶是一片漆黑的夜空,一轮弯月,点点繁星,静谧而美丽……
这视角不对啊!
他转头一看,荆白正用一只手拽着他的手腕,用一种说不上快但也绝对不慢的速度拖着他往前走,牛棚、篝火,用以藏匿身形的大石,都消失了。
也不知被拖着走了多久,难怪他手疼,屁股也疼……
荆白没回头,估计根本没注意到他醒了,景灿险而又险地避过一丛拂在他脸上草叶,见四下无人,才弱弱道:“大、大佬,我醒了。”
荆白一顿,手一松,景灿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快,上半身往地上砸了个结实,痛苦地道:“大佬,辛苦你拖着我走了这么远,下次直接叫醒我就行了……”
荆白看着他一边哼哼唧唧,一边不断拍着身上的草屑,难得升起了一种吐槽的欲望。他终究没说出口,言简意赅地:“摇了,你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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