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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大计,于我是醍醐灌顶,启发深刻。”
“当中最核心之要义,便是联结未国与墨家力量,向东抗拒炎宣,寻机出兵图强!”
“于是当夜…我便立即贯彻太师指导,去找了墨家弟子们。”
寅伯说到此处是两眼微眯、故作姿态,神情逐渐复杂起来,“然…墨家却是不知为何,不同于今日般,十分不给我面子,拒绝发挥他们先祖的优良传统、助乐国从‘七国最弱’中翻身。不仅拒我于门外,乃至…还派人到军营去,将我一众兵将…羞辱一番!”
说到有兴处,更是激动的再度站起,绕出座桌、踏下了高台,在厅堂中央声色俱厉的边走边说。
堂上众人闻罢,顿皆大作惊讶…
听得寅伯这番言语,在场余众反应是各不相同,有大惊失色,有不动声色,亦有不形于色…
而当中最是震惊错愕的,自然还是被显着提到的墨家一众!
尤其是巨子高丹,这段对五月初一夜当晚事件的解释,与他前两次听到屈杉私下与当众所言的又是皆相迥异。
寅伯此时自己讲出的,已是第三版本了。
究竟哪个是真?哪个可以信过?
又是否这当中其实没有真相,只是两人在不同时机、针对不同目的与利益,所皆刻意“描绘”出的不同情况呢?
然当下摆在墨家面前的,似乎也只有一个选择了,若是他们还要对着祖师灵位自称“墨家”的话:
“寅伯所言,大谬也。”
众所注目之中,墨家巨子高丹站起身来,看向寅伯说道,“当时留在寅城的只是五十名墨家弟子,不可代表墨家。况如今,这五十人也无一人回到总院,领头大弟子屈杉更是已在半月前被放逐,不再属于墨家弟子了。”
说罢,高丹便坐回原位。
话虽如此平淡的放出,面上也是镇定自若,然高丹心中,其实仍是紧张无比。
至此他才终于明白,师兄与师侄的一并离去是留给墨家在此时安身的一道“锦囊妙计”,或许…他们是当真料到了此情此景。
只要墨家在此与他二人划清界限,便不至于直接在舆论上陷入被动、沦为千夫所指,使寅伯有可乘之机。
就是不知那满脑只想拓土强权的寅伯…能否看出此计了。
“哦?”
随着寅伯故作疑问,在场目光便皆集中到了两人身上去,“那么…高夫子作为墨家巨子、天下墨家领袖,该是可以代表墨家了吧?鄙人知道,墨家是早已知悉太师之计了。我只想问,如今墨家…是如何看待寅城事故,如何看待我邘意被降爵,如何看…太师之计的呢?”
未追问修屈师徒事,使得墨家一众失去了知晓他是否有看出此计的机会,亦或是只能猜测是…他只是更在意自己的前景。
可不论如何,众墨者也都明白,还需谨慎行事,不得掉以轻心。
尤其这回连番追出的三连迫问,更是将他们逼入了个死角,是要墨家当着一众乐未权贵们的面,再度表明立场。
太师的卅二言中写明了“南联未墨”,墨家立场,便要决定接下来寅伯的抉择,以至于到乐国、乃至全天下的风云变幻了。
而这个重要时机,落在了此时被数十人注目、心中万分紧张的高丹身上。
只要一个字说错,怕是便要遗祸千古了!
“寅伯…不必急躁。”
只见高丹深呼吸了道后,便再站起身来、开口答道,“几百年来,我墨家向来主持伸张正义、锄强扶弱,然若只是旗鼓相当的两相争斗,我等则是从不干涉、也向来不许墨门弟子干涉的。”
“首先寅城事故,明显是屈杉自作主张,冒犯在先。如我适才所言,屈杉,及其师父、原巨子修豫离也因拒绝处罚而受弹劾,师徒皆逐出了墨家。此事在场众所皆知,墨家并未谎报,寅伯又何须再问?”
“其次降爵事,我等也听说,在乐王传召当时尚是军侯的您赶回乐都的当日,是有一支黎天子使节团抵达乐都、觐见过乐王的,此事临蓟百姓也皆有目共睹。那么具体缘由,当然与天使所言有关,而墨家并没能掌握到具体完整情报,自然也就不便评价了,还请见谅。”
“再次太师之计,这就得看寅伯自己是如何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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