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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
时鸢抬手制止,冷声道:“皇后娘娘要屈打成招便直说,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说罢看向萧启:
“宣王殿下,你不胜酒力,喝多了在我院子里发酒疯就算了,反倒冤枉我在酒里下东西,这又是什么道理?”
萧启不善饮酒不是什么秘密。
去岁端阳长公主寿宴,萧启在宴上喝得烂醉如泥,口出污秽之语,还险些轻薄了长公主府上的一个丫鬟,直到现在还有人将这事儿当茶余饭后谈资。
“今日府上来贵客,我特意命他们拿出梨枝白招待,梨枝白酒烈,素有“一杯倒”的美名,宣王若早说自己酒量不行,我也不舍得拿出这陈年佳酿,平白糟蹋了美酒。”
时鸢咄咄咄逼人,直堵得萧启说不出一个字。
他根本拿不出证据证明时鸢在酒中下了毒。
再加上萧启喝醉了耍酒疯是有目共睹的事,在喝醉的情况下追着两个侍卫跑,也就不稀奇了。
*
御书房,萧玦正同乾元帝商议如何处置程直一事。
“你要为程直求情?”
“是。”
乾元帝皱眉:“程直数次冒犯圣颜,朕已经给过他机会了。”
萧玦反问:“程直是父皇一手提拔上来的,父皇看中的不就是此人刚正不阿,不结朋党?”
“哼,程直在祭祖大典上逼朕处置陈贵嫔,朕若是不允,衬得朕像是昏君,朕若是允了,朕的颜面又往哪搁?”
乾元帝语气微冲,却远不到大发雷霆的程度。
说完叹息道:“祭拜大典朕让陈贵嫔随行,确有不妥,时鸢为太子妃,乃是朕亲自下旨赐婚,且钦天监合过你们的八字……程直却拿祖宗牌位说事,劝朕废太子妃,太子妃乃未来国母,岂可轻言废立?”
乾元帝语锋一转,“太子妃也是你挑的,程直要朕废太子妃,你有何看法?”
这个时候,萧玦若说什么当以大局为重,不应以一己私情寒了臣子之心,那真是在嘲讽乾元帝心胸狭隘了。
“儿臣正要说此事,”萧玦拱手,“大典过后,儿臣命人查大典上发生的意外,发现仁宗的牌位被人动了手脚。”
乾元帝闻言坐直了些,“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在大典上动手脚?”
祭祖大典上动手脚,说轻了那是对祖宗不敬,说重了那就是冒犯国威。
“此次大典事宜皆是礼部在操办,礼部侍郎刚上任……难免疏忽。”
这句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礼部侍郎沈鉴是萧启的亲信,今年刚提拔上来的。
帝王眼里晦暗莫测,不知道想些什么。
萧玦转回话题:“程直也算是朝中老臣,虽有时行事有失偏颇,于国事上从来尽心尽力,罪不至死。”
“当初朕为你们下旨赐婚,程直不惜以死相逼求朕收回旨意,朝中都在传你东宫与他不和,先前朕多次发落他,亦不见你开口求情,这次是何故?”
乾元帝今日语气格外不对,但他开口问了,萧玦就不能不答。
“只因为,”萧玦语气稍顿,“父皇爱惜臣子,皇室颜面亦不可丢,程直冒犯君颜,父皇气极之下发了狠话,君无戏言,覆水难收,所以只能由儿臣出这个面。”
乾元帝似笑非笑:“朕说过,你是朕一众儿子中最像朕的,倒是没看错。”
言下之意揣测起帝王的心思,倒是一猜一个准。
“儿臣不敢,”萧玦很沉得住气,“为父皇分忧,是儿臣分内之事。”
乾元帝幽幽看着他,半晌才道:“这些言官闻风而奏的毛病该改改了。”
这是再给程直一次机会的意思了。
“退下吧,”乾元帝摆手,面色缓和了些,“大婚三日免朝,你也该在府上多陪陪新妇。”
从公事转到家事,一句话缓和了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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