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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气不顺,多大的火气你换个人撒啊,每次都逮住了言听计从不反抗的徐璈做什么?
“徐璈招谁惹谁了?怎么好的就没有一样轮得着他?”
桑枝夏忍不住斜了老太太一眼,气不过地嘀咕:“祖父之前病成那样,二叔也不见有回来看看的意思,现在家中万事都好,他肯定更不愿回来了,徐璈只是个带话的,拎着他撒的什么火?”
徐璈眼底晕笑摇摇头,桑枝夏撇撇嘴甩手走了。
为老不尊!
欺软怕硬!
瘦成骷髅架子也是活该!
桑枝夏只是为徐璈打抱不平随口一念叨,并无深意。
可她提起老爷子的病,却成功让老太太的额角浸出了一层冷汗。
老爷子的病好了,家里也就无人再提,好像什么都过去了。
可老爷子病愈后搬出了堂屋,现在跟徐明阳一起住在西屋的里间。
对于临时换屋子,老爷子只说是要督促徐家极有可能出现的一个白丁苦读,怕徐明阳真的野蛮生长成了徐家的笑话。
对此其余人也没觉得哪儿不对,只是逮住了对着徐明阳哈哈几声,劝他记得好生努力,不要辜负了老爷子的一片苦心。
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枕边人,老太太对老爷子的心思不说揣摩七分,大致也可拿捏住五分。
老爷子病重后,她误以为不会再出差错,一时大意想把徐家的说话权重新捏在自己手里的确是心急了些,必是露了马脚。
老太太知道这是老爷子对自己起了疑心。
不再同住一屋,是老爷子划出道道来的第一道防备。
老太太紧绷着心弦想遍了说头,甚至在内心演练过无数次一旦老爷子问起,自己该如何回答,才能把自己从这个露了破绽的阴谋里捞出去,可老爷子一句都没问。
也没有任何人问。
家中安静一切更甚从前,只是这样的风平浪静落在老太太的眼中,却与割肉的刀子并无区别。
老太太还试着暗中再联系之前给自己送东西的人,可送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无半点回音,次日一早她在自己的枕边看到了费了心思送出去的联络信物,原封不动。
看到那东西的刹那,老太太的心就彻底滚入了深渊之底。
她的所作所为早已暴露,明里暗里还有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送出去的东西会被原样送回来,她甚至不敢去想,自己希望拿到这个东西帮自己传信的人现在是否还有命在。
整个徐家宛如一个打造出的绝杀囚笼,她看着每一个对着自己笑的人都仿若是看到了索命的仇人,每一张笑脸后看清的都是狰狞的恶毒杀意。
她被困在了这里,索命的尖刀悬在头顶不知何时会猝然落下,每活一日都是不敢宣之于口的战战兢兢。
她控制不住地去怀疑,徐家的每个人都在等着要取自己的性命,吃一口饭喝一口水都不由自主地悬起了心,食不下咽夜寝难安,滋生出的心魔与恐惧如影随形,深深地将她笼在了其中。
她逃不出去了。
老爷子不可能让她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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