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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哽咽着叫来府医,给王子腾裹了伤。
众人定了心神,便被王子腾都教“回自己屋子去,读书反省,不许乱走”。
王义王礼早就住到了前院,此刻父亲无恙,便不好逗留内宅太久,又陪着去了余氏房中,看着王子腾躺下,便告辞出去。
王嘉鸾则一直赖在余氏身边不做声。
没了旁人,余氏便当着王子腾的面儿教训王嘉鸾:“你姐姐既然在家庙跟你说了那样要紧的话,为什么回来不告诉大人?
“还有,为什么偷偷去看太子?
“你姐姐都没去,你拿什么身份过去?!
“既然过去,你八岁,只比太子长女大五岁,即便拜见太子,也没什么不合礼法处——那你就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去!
“偷看这种事,怎么能是我们这样大家子的姑娘能做出来的?!
“如今亏得太子把那偷看的人当成了你大姐姐,所以亲自开口遮掩了此事,否则传出去,你娘我就不用做人了!”
王子腾听她夹七夹八半天,到底也没说到点子上,皱起了眉头,一股当着女儿的面教训妻子的冲动,好容易才压了下来。
王嘉鸾低着头不敢回嘴,却不高兴,闷不吭声地在裙子下头用脚边去蹭地。
王子腾一看她就是不服。
女孩儿大了,若是再不管、歪了性子,那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没奈何,只好自己开口: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你读了两年书了,论语总读完了罢?这两句话总该懂得吧?”
王嘉鸾咬着嘴唇低下头去,两只手的手指无措地捏在了一起。
王子腾温声续道:“鸾姐儿,你大姐姐是陛下钦点的,她是一定要进宫的。
“陛下还有过旨意,嫔御母家姐妹可以不参加采选。
“宫里难熬,何况你这点子学识心计,还有你这样貌康健,都比你大姐姐差的太远。
“我和你娘都不打算让你再进宫去。
“自此以后,你可以不必再对皇宫和宗室们好奇了。”
王嘉鸾愕然抬头,满眼的不可置信。
王子腾微微颔首:“姑姑家的元春大表姐,上回去贾府见着了罢?”
王嘉鸾点头:“嗯。”
“她四岁启蒙,便跟着从宫中退下来的老嬷嬷学习诸般本领,原本就是贾家预备着跟宗室联姻的。
“如今虽然只有一个女史之位,但她的志向必不在此。
“你想一想,如果她和你在宫里相遇,皇上或者太子手里只有一个金钗,那会赏赐给你还是她?”
王子腾循循善诱,直奔王嘉鸾的心事。
王嘉鸾再自信自傲,也不得不承认贾元春才是那个端庄贤惠、手法高强的人。当下便委屈起来,一边抽抽搭搭地哭,一边老实承认:“必是元春大表姐。”
“那若是在你和你凤姐姐在一处,你觉得太子会将金钗赏赐给谁?”
说到王熙凤,王嘉鸾便有些不服气:“再过个七八年,我也能有她这样口齿伶俐、威风八面的!”
王子腾轻轻叹息:“好。就算你比她强了,金钗被赏给了你。那你觉得,你凤姐姐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吗?她会就让你踏踏实实地拿走,而不动手抢回去吗?”
话音未落,外头忽然有人尴尬艰难地进来,跪在屋角,禀报:“大姑娘带着人闯了二姑娘的屋子,说有几样东西是大夫人的陪嫁,二姑娘说借走摆一摆,可这一摆五年,该还了。
“还说她快要离开家了,手里除了大夫人的嫁妆铺子,一个大子儿都没有。她太穷了,只好把借出去的东西都收回去。”
王子腾目瞪口呆,忙问余氏和王嘉鸾:“你们拿了大丫头多少东西?十几样?二十几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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