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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今儿个下朝的时候,左相明明邀请了四位尚书,但到现在,居然只有他一个来了!
潘北慕肠子都悔青了,我特么为什么要来呢?
这下好了,明儿个恐怕就会传入摄政王的耳朵里,如果摄政王将自己视为左相一党……江南潘氏恐怕都会受了这鱼池之殃!
可现在严宽正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他也不好就这样拍屁股走人呀。
书房中的气氛有些凝重,这凝重不仅仅是潘北慕的,事实上严宽的眉间也一直未曾舒展过。
片刻,严宽似乎写完了,他放下了笔,起身活动了一下老腰,眉间已舒展开来,他来到了潘北慕的面前徐徐坐下,笑道:
“是不是心里有些担忧?是不是觉得老夫已是夕阳迟暮?”
潘北慕连忙拱手道:“这……下官尚未觉得。”
“担忧就担忧吧,这里就咱们俩,说出来老夫又不会怪你。”
严宽煮上了一壶茶,又笑道:“老夫这心里就觉得有些凄凉啊,吏部尚书梅长林不来老夫不以为意,但户部尚书章泽田不来……老夫这心里确实有些难受。”
“大辰十三年,老夫尚是吏部尚书,他章泽田是老夫吏部的一郎中。”
“老夫费尽心机,说服了朝中许多的大臣,也说服了宫里的那两位贵人,这才阻止了先皇的那一场吏治整顿,这才扳倒了童安若和廖仲云。”
“那时候我记得尚寻芳是户部尚书,章泽田看上了那位置,老夫成全了他,尚寻芳被下了大狱,他章泽田如愿以偿成为了大辰的户部尚书。”
“可你瞧瞧……”
严宽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这些人啊,都当老夫难逃此劫了……可他们就未曾想过,若是老夫这一次真被许小闲给办了,包括你在内,六部尚书、下面的侍郎、郎中等等官员,谁是干净的?”
“就算是他右相姜上游,裤裆里也沾满了黄白之物!”
“不过老夫确实小瞧了这位摄政王,更是小瞧了那二层楼上的童老头,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让童老头活到现在啊!”
“许小闲从童老头那里肯定会得到许多人的名字,不能让这些人再重返庙堂!不然……”
严宽视线一凛,给潘北慕斟了一杯茶,“你、我,以及曾经落井下石的所有人,都将被他们给清洗一遍。”
“而今看来,许小闲在吏治上打的也就是这个主意,他将姜上游的三公子给放在了户部侍郎的位置上,这是要安抚姜上游一系,然后重点就是对付老夫这一系。”
“你潘氏和老夫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兵部尚书这个位置极为重要,你恐怕很快就会失去这个位置,你潘氏恐怕也会很快迎来灭顶之灾!”
“他章泽相以为能够独善其身,幼稚!他也不想想他在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干的那些事许小闲会放过他么?”
“而今许小闲做的这一切都是表象,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过完年,必起风暴!”
潘北慕连忙又拱手问道:“那么大人将如何应对?”
“很简单,他许小闲意图将老夫一党一网打尽,那老夫就给他来一手釜底抽薪!”
严宽端起了茶盏来好整以暇的呷了一口,看向了潘北慕,笑道:“单单各地的官员罢朝就够他喝一壶的,另外你是兵部尚书,若是各地的府兵再乱一乱,那自然就更好了。”
“另外……长安城的禁卫军中不是也有你的亲信么?”
“该动一动的时候就动一动吧,就算变不了天……能让这天变黑一点也是好的。”
“当然,若是你愿做那瓮中之鳖,就当老夫啥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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