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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流光的剑,在夜色中散若星辉。
残破的垂天之城,在这一刻再度陷入了沉寂。
夜风恍惚吹过,天上的星云似乎还回味方才激战的余韵,而虚空悬停的宋辞晚却在捕捉另一种奇异的律动。
是什么?
云流光死了吗?
不,方才那一剑——
方才那一剑,以信念为骨,以人身为魂,以岁月做笔,以剑意书写无情……
是无情道,但亦是有情道。
正所谓道是无情却有情,此剑,对人对己无私情,对天地对剑道却有大爱!
这样的一剑,正如云流光所言,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云流光没有死!
他在极致锋锐的剑意中,找到了、找到了某一个节点……
宋辞晚自虚空中徐徐降下,一边触动灵觉,细细感应,一边走向广场边缘。
星幕下,浓墨般的黑暗中,杜星横被道兵松风搀扶着,浑身重伤,鲜血淋漓。丹田处尤其破了个大洞,她周身大窍受此牵连,亦仿佛是漏了气的皮球般,气血元气皆在飞速散逸。
杜星横的身体状况,显然已经是残破虚弱到了极限。
她却固执地不肯倒下,反而用自己龙爪似的手掌紧紧抓住松风的胳膊,凝目盯视宋辞晚。
宋辞晚在星光下走过来,杜星横说:“道友,我名杜星横,敢问道友姓名?”
宋辞晚回答:“我名星澜。”
杜星横道:“星澜,万灵天骄榜上我不曾听闻此名。但你如此年轻,又有如此修为,必然应当在榜。是我入地宫后,星澜道友这才出世上榜,还是说星澜并非道友真名?”
她十分敏锐,这两个猜测居然都对!
星澜的名号上榜,的确是在杜星横入地宫以后。
若非杜星横入地宫,伍延钧等人则脱离地宫回到镇妖城,宋辞晚以星澜医修的名号为他们治疗异形蛊,后又引来诡书虫夜行灯一战,星澜这个名字还真未必能那么快登上万灵天骄榜。
杜星横此前不曾听过星澜名号,当然也就不奇怪了。
宋辞晚微微笑道:“我登榜的确不久,出世亦是最近之事。”
这一笑,她周身的清冷与神性便不由得散去了些许,笑意如水波清浅,漾开在星湖之上,又像是寂静的夜风中,有繁花徐徐开放。
杜星横目光炯亮,顿时便也笑了。
“星澜,你名星澜,我名星横。星澜道友,你我有缘!”
她面色惨淡,声音虚弱,语气却高昂有力,欢喜豪迈:“我杜星横生平最爱美人,星澜道友不仅人美,道法更美,简直是天人之姿。临死之前能与星澜道友这等人物结交,也不枉我杜星横一生慷慨无忌了!”
说罢,她一声长笑。
到这一刻,身体终于到达极限。
笑声中,杜星横气息急剧衰弱,她笑着笑着,口中轻咳,眼睛一闭,身体往后一仰——
她当然不会摔倒,道兵松风扶住了她。
宋辞晚则上前一步,动作快速又不慌不忙地连点了她周身数道大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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