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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的夜晚异常寒冷,雪地将夜晚映衬得格外亮白,没有月亮,只有满天的星斗,多得令人难以置信,夜已经很深沉了,祁连山的山峦已经层次不清,显得更加黑苍苍的,沉重地垂在星空的边际,这是一片清寒、静谧的温馨之夜。
张焕骑在马上,用厚实的斗篷将裴莹紧紧搂在怀里,两人相依相偎地在雪地里慢慢地走着,马蹄踏在干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远处是一堆堆篝火,这是河西的百姓们围着在篝火旁过夜,不时隐隐有歌声和笑语声传来。
“你看见没有,他们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不用我们担心。”
“是啊!白天看他们那般凄凄惨惨,心里真的很沉重,现在我忽然觉得有希望了。”
“只要有希望,我们就能生存下去,明年开春了,我会派人去长安买一批耕牛和农具,让士兵们屯田,再把他们的家人都接来,使他们能安心在河西扎根。”
“那你呢?”裴莹忽然轻轻一笑,“你要不要把崔宁也接来?”
张焕一怔,脸上渐渐露出一丝苦笑,“原来你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裴莹仰头狡黠地向张焕挤挤眼笑道:“我们去年在船上分手,从那时起,我便在注意你的一举一动,你把崔宁绑架了,还送人家回来,结果被抓,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后来曲江夜宴上,我见崔宁接到一张纸条便匆匆跑出去,结果第二天你就走了,不用说,那肯定是和你幽会去了,你离开长安后,崔宁一天天消瘦,整天沉默不语,你说,我能不知道吗?”
“你这个狡猾的小妖女,瞒得我好苦。”张焕忽然想了自己对崔宁的誓言,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却说不下去了。
“其实你不需要叹气,需要叹气的是我。”
“为何?”
“因为你明明先认识的是我,却去喜欢崔宁,害得本小姐日思夜想,最后还跟你吃这么多苦。”
裴莹越说越气,狠狠地在张焕的胳膊上拧了一下。
虽然她说的是气话,可张焕的心中感到异常甜蜜,他紧紧地将裴莹抱在自己怀里,一侧头用吻堵住了她的嘴。
裴莹的身子立刻软了下来,她反手搂住张焕的脖子,仰头忘情地和他深吻着。
“我们回去吧!”张焕轻轻在她滚烫的耳边道。
裴莹羞涩点点头,将身子深深地埋进了他的怀中.......
“你进来吧!”裴莹在小皮帐里轻呼一声,张焕便低头进了帐篷,皮帐里已经换成木炭,灯光柔和,温暖如春,皮帐上方有通风口,顾而也不觉得气闷,裴莹已经梳洗完毕,她穿着一件翠绿色的紧身对襟衫,下面穿着碎花中裤,将她柔美的曲线勾勒得玲珑毕露,头发没有扎,就这么随意地披散在肩上,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再看地毯上,她早已铺好了一大一小两床被褥,裴莹指了指大的那一床道:“本小姐看在你爱民的份上,准你在此过夜,你睡那边。”她又拿过一根绳子,往两床被褥中间一拉,忍不住笑道:“这里是我们的楚河汉界,晚上你可不准过界哦!”
张焕望着她象小鸟似的忙碌,脸上不由露出温柔的微笑,他脱掉外衣舒服地向被褥上一躺,头枕在手下,又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要知道,最后霸王可是被刘邦灭了。”
“所以你是霸王,最后宁愿自刎也不肯过江东。”裴莹笑着塞了个枕头给他,自己一溜身钻进了被褥,最后又探出头来道:“你去把灯吹了,要乖乖地睡觉,知道吗?不准起坏心思。”
“好!好!好!都听你的。”张焕无趣地坐起身,隔老远便将胸中的闷气吐出,灯灭了,皮帐里一片漆黑。
.......
“你睡着了吗?”裴莹忽然伸脚蹬了他一下。
“你过界了。”张焕懒洋洋道。
“本小姐是可以过界的,但你不行。”
过了一会儿,裴莹又蹬了他一脚,“你不准睡,要等我先睡着。”
“那你怎么睡不着?”
“外面这么吵,我怎么睡得着?”
“可是外面什么声音也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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