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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争论了一番,争得面红耳赤,互不退让。到最后,艾贯轩也不争了,神色又有些发滞。遇悠一脸困惑,“你到底怎么了?这些时日总是这样,连吵架都不认真。”
艾贯轩撇嘴,“现在习惯了吵架,以后就没人吵了。”
遇悠心里怔了一下,她脑子转了一下,面笑如花,“我知道了,惜儿姑姑马上就要临产了,她生产之后我们就要走,你是舍不得我们了,对不对?”
艾贯轩神色一滞,决口否认,“我才没有!你整日吵吵闹闹,烦死人了!”
遇悠挑眉,“你就嘴硬吧!看我们走了之后你跟谁玩!”
“我才没有嘴硬。”艾贯轩低低地说。遇悠又和他争执了一番,然后院子里便传来了两个孩子的笑声,他们吵着吵着,便又笑闹了起来。
十月,秋高气爽,院子里爬上了满阶黄叶。
一处院落里,丫鬟们急急忙忙地端着热水跑进跑出,一阵阵喊叫声传来,敲打着门外众人的心,艾贯轩的神色也愈发紧张。他知道,自己的娘亲便是在生他的时候去世,眼下,他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深深的恐惧,害怕惜儿便这般死掉了。
艾易均更是急得脸上直冒汗,不停地踱步。众人都屏着气息,不发一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心里的焦虑也愈发深重,几乎要突破了他们心理承受的极限。
正在这时,一声孩提的哭声传来,异常响亮,众人脸上顿时松了一下。稳婆抱着那孩儿高兴地走了出来,“恭喜关主,夫人为您添了一位公子,母子平安!”
听了这话,众人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艾易均更是高兴地几乎要流下泪来。他抱过那孩子,一脸激动,他对艾贯轩道:“贯轩,以后你便有弟弟了,你做哥哥了。”
艾贯轩看着那个扯着嗓子哭的小孩儿,心里也升起一股软软的感觉,他脸上不觉现出一丝暖意。
遇悠也凑了过来,“艾贯轩,我们走了以后你又有人陪你玩了,你就不会孤单了。”
艾贯轩听了,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三年后。
两个少年蹲在那棵树下,认真地看着什么。一个三岁的孩童脸胖乎乎的,转着黑色的眼珠,“哥哥,这些蚂蚁为什么只走这一条路,旁的却不走呢?”
艾贯轩心里咯噔了一下,语气轻柔,“因为这条路上有它们分泌的东西,这是一种标记,所以它们就寻着这条路走。”
那孩童一脸疑惑,“那条路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
“蚂蚁的脚印,只有蚂蚁能看见。”
“那哥哥为什么能看见,难道哥哥是蚂蚁吗?”孩童天真至极。
艾贯轩神色带着一丝怅然,“我看不见,是有个人告诉我的。”
“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看得见?他难道是蚂蚁吗?”孩童刨根问底。
艾贯轩语气悠悠,“她不是蚂蚁,她是一个聒噪的八哥。”
孩童又连连追问着,艾贯轩的思绪却已经飘向了很远,很远。
结语。
我能告诉你的故事不过渺小如一粒沙子。
我能告诉你他们的静好时光不过万分之一。
故事要慢慢说你要慢慢看。
水煮鱼要慢慢炖。
小火加料。
要不再来一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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