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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一直洁白的信鸽展了展翅膀略过,方晴知道,自己和孟青山离开四皇子他们已经有两日了。当日临行前,孟青山答应过赵治,两日内,必然给他答复,如今,被自己的一番任性,坏了计划,这封随鸽子而飞去的,怕是道歉之信了。
方晴垂着一方清眸,浓浓的心事涌了上来,赵治对自己的知遇之恩,甚至,他与自己扑朔迷离的至亲关系,还有……他那双温润无双,静谧安详又时而霸气的俊美面庞,在自己的心中始终挥之不去,每次想起他看自己的眼神和话语中的温情,都犹如小鹿乱撞。
“不行!自己闯下的祸,怎么可以只让青山一人承担!”方晴猛然间心中鼓起莫大的勇气,“必须让青山拿到帅印!”
……
月影婆娑,月华如泄,方晴早已裹着一团毛毯在床榻上打起呼噜,孟青山扣门而入,见萎缩在床榻上,一脸邋遢的方晴,嘴角扬起无奈无限温暖的笑意。
孟青山轻轻的抱起方晴,向床榻里面放去,舒展好她的里衣,又扯出她压在身下的毛毯,重新盖好,烛光之下,方晴的脸虽不似沉鱼落雁般精致,却在呼吸之中透着令人心疼的凄楚。
孟青山一双粗粝的硕手轻抚着方晴的脸颊,眉宇之间淡淡的哀愁凝在深眸之中,似一潭静谧的深潭之下涌动的炙热火焰,轻叹:“你曾经都经历过什么,才让你的内心如此脆弱,表面上,你任性妄为,爱恨分明……其实,我明白,你就像只受过伤的小狼,当危险来临时,才会不顾一切的去厮杀,我多希望,我能在你的世界里,成为一个避风的港湾。”
夜里的时间总是那般漫长,漫长到每一寸呼吸都变得深沉,孟青山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心中翻滚着如海底鲸鱼一般沉重的呼吸,明日的明日,自己究竟会在哪里?
夜里的时间总是那般安静,安静到每一寸呼吸都变得响彻,赵治望着窗外的漫天璀璨,眸子中凝着如深夜繁星一般烦乱的心事,明日的明日,自己究竟会在哪里?
“四皇子……夜深了,露水重,您就早点休息吧。”四管家在一旁默默的劝着赵治。
赵治一张俊美温润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尤为凄楚,眸子中尽是冷色,手中的一方素白信纸,在风中飘扬的更是一片肃然。
“今天,青山飞哥传书,方晴在孟府闹了一番,借兵之事,怕是要从长计议了……”
“四皇子,如今天下之势,对咱们不利,孟少将军有追随四皇子的心,已是不易,四皇子还是耐心等待吧,孟少将军,肯定会有办法的……”四管家在一旁默默的说着,眼中除了无奈,流露着对赵治的担忧。
“以青山的性格,怎么能够容忍别人对自己计划的阻挠,方晴随他回府,是为了拉近我与孟家军的距离,青山……怎么会容许她在府中胡闹呢,再说,孟府的二姨太是朝中重臣朝中左翼前锋营统领吞达远的女儿吞春,那女人,并不是善茬,我是怕方晴没头没脑的冲撞了她…”赵治的眉头上紧锁成一团,坐立不安的踱来踱去。
四管家当然明白赵治的担忧,上前安慰,“方晴姑娘机灵古怪,又精通医术,会想办法让自己不受伤害的,再说……她现在是四皇子嫡亲的妹子,是公主的身份,即便孟家再有想法,也要顾及皇室的颜面。”四管家顿了顿,又说道,“而且,青山将军在她身边,也会想尽办法保护她的安慰,四皇子大可不必担忧,还是……顾及自己的身子要紧。”
“我无碍。”
“自从方晴走后,两天两夜里,你基本是吃的少,睡得少,整日忧心忡忡,让我如何放心的下,方军医性子直爽,是难得的佳人,可是,四皇子……以大局为重啊。”四管家默默的说着,“得了天下,何愁没有美人呐。”
赵治将那素白的信纸放在烛光之上,看着它燃烧至最后一丝灰烬,抖落了眉宇间的挣扎之色,“再等三日,如果青山依然为难,我就去云州城,将乌阳公主接回来。”
“是。”
……
睡在孟青山的床榻上,闻着特有的檀香,方晴全身心,仿似都放松了许多,早晨天还朦朦胧,便开始在床榻上挥舞起拳脚,“打死你,打死你……”
孟青山听到方晴在梦中的叫喊,不得不翻起身坐在方晴身边,收起她挥舞的拳脚,再替她将被褥掩好,费解着,“这婆娘,连做梦都在打仗,看来我以后要适应着鸡犬不宁的日子了。”
“哈!”未能孟青山反应过来,方晴右拳突然挥在空中,朝着孟青山的眼睛就是一拳。
只听孟青山“啊”的一声,稳稳的挨了方晴一记重拳。
方晴被孟青山的一声惨叫惊醒,一个翻身起来,警戒的看向孟青山,怔怔的看了许久,方觉是梦,这才舒了一口气,看着跌坐在一旁,捂着淤青眼睛的孟青山,问道,“你怎么了?”
孟青山一边捂着眼睛,一边咧着嘴,“你个疯婆娘,怎么做梦都在打架,想我孟青山一世英名,没在战场上受伤,反倒是被你一个女人打伤了眼睛,日后说出去,我都没脸在军中呆了。”
方晴这才意识到,自己打了孟青山,心中着实有些难为情,便厚着脸皮蹭到孟青山的身边,拉扯着他揉眼睛的袖子,嗲声道:“好了……我错了,还疼不疼,哎呀,都有些淤青了!”
孟青山借着微弱的烛光在铜镜下一照,眼睛却是有些淤青的厉害,苦苦哀道,“这可如何是好,明日父亲要见我们兄弟三人,商量军中将士调整一事,我这幅模样见父亲,哎……”
方晴自觉又闯下祸,自惭形秽的一脸懊恼,披了衣服,随性拖拉着鞋子往屋外跑。
“你干什么去?!”
“马上回来!”
方晴再回来时,手里捏着一个煮熟的鸡蛋,剥了壳,轻轻的捏在手里,在孟青山的眼眶周末滚着,“这法子虽然不能立竿见影,却也是唯一的法子了,青山……对不起,自从和你回了府中,除了闯祸还是闯祸,我……真没用。”
“傻瓜……不许这么说,你已经付出了很多,是我不小心,才挨了你的拳。”孟青山的深眸与方晴交织在一起,炽热的让人窒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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