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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过后,沈璧君才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床单上的血迹分明是刚染上去不久的,也就是说叶孤城的左臂到现在还在流血?!
她有点无语,也莫名有点着急,又挑开帘子望了一眼窗外,见到左前方那个骑着马还没戴斗笠的身影皱了皱眉,当即转头对采月道:“你去叫城主进来。”
采月虽然愣了下,但旋即应了声是。
见她似乎打算下去,沈璧君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下着雨呢,你也别下去了,开门唤一声便成。”
开玩笑,她还要不着痕迹地把这血迹的来历给解释清楚呢!怎么能让采月下去!
叶孤城没一会儿就下了马进到了车里来,他方才没戴斗笠,乌黑的长发被打雨水打了个透湿,发尾还滴着水,将他原本还算干爽的衣服也一并给弄得尽是湿漉漉的水汽。
而她却是没管这些,目光直接投到了他左臂上,沉吟片刻后才迎上他略带疑惑的目光开口道:“我让采月给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吧。”
“无妨。”他没想到她喊他进来是为了这个,但没多想就直接拒绝了,“小伤而已。”
“过了一夜还在流血也是小伤么?”沈璧君指了指采月手边的床单。
如果不是看到她那个陪嫁丫头忽然露出了一丝恍然之色,叶孤城可能还真会误以为她这是真心关切自己。
他有些无奈,也有些想笑,但面上却是一派冷淡,盯了她好一会儿才接道:“我不习惯让下人近身。”
这言下之意是你若实在坚持,便亲自动手罢。
沈璧君怎么会听不懂,噎了一瞬后咬了咬牙道:“那我来吧。”
叶孤城:“……”
居然真的这么坚持。
一夜过去,他左臂上的刀伤看上去更骇人了些,外翻的皮肉泛着白,又隐隐有血渗出,光是看都觉得疼。
沈璧君深吸一口气,扭头吩咐一旁看得愣住的采月:“将箱子里的金疮药拿给我。”
采月动作很快,翻了片刻便递了过来。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点打在车盖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将车内衬托得更为安静。
她皱着眉替他擦干净了手臂上残留一夜的血污,动作很轻。叶孤城只觉仿佛有羽毛拂过手臂一样,这感觉到后来她帮他上药时更是明显,而他一抬眼就能看见她蹙紧的眉头,没来由地就很想伸出手来将它抚平;略往下些是浓密又纤长的睫毛,偶尔轻轻一动,有如蝴蝶即将飞起,看得他心中一痒。
等上完药包扎完毕后,沈璧君才发现原本一直在旁边候着的采月竟不知何时出了马车。
此时车内又只剩下了他们俩,她自然又开始尴尬了。
偏偏叶孤城好像完全感受不到她的不自在一样,还颇诚恳地说了句多谢夫人,听得她差点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
“……不、不用。”我本来只是想证明我们没有干采月误会的事啊!
不过话说回来,她都已经嫁给他了,为什么还要去证明这个哦?
陷入了谜之沉思的沈璧君没有注意到叶孤城正盯着她看,等回过神来时正好撞上他沉静的目光,当即下意识地低了低头。
哎,长得帅真是太了不起了,哪怕因为受伤的缘故脸色这么不好看也是别有一番风姿啊。
想到这她又忍不住抬眼瞄了他一下,哪知他也并没有移开目光。
沈璧君:……!!
有点丢人,她垂着头撇撇嘴。
而叶孤城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实在是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七八日的时间过得很快,到了准备换水道的那日,天气也恰好彻底放晴了。
沈璧君的心情也随着这天气变得极好,她站在去往飞仙岛的渡口边望着共长空一色的海面,觉得呼吸都跟着轻快了不少。
白云城那边自然早已收到他们城主即将带着夫人回飞仙岛的消息,此时也已安排好了船只,只等他们抵达。
就在他们准备上船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惊讶的声音:“叶城主?”
沈璧君转头一看,是个穿布衣的青年,发髻凌乱不说,腰上还别着个酒葫芦,一看就是个嗜酒如命的。
她眯了眯眼,听到身旁同她一道回头的人开口道:“崔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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