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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一听,立刻点头如捣蒜,几个人拖着自己的家伙事儿就跑,生怕被裴严追上。
那可是锦衣卫!锦衣卫有几个好人?!
“能起来么?”
赵妨玉摇摇头,拒绝了裴严伸过来的手,裴严也不恼,留下伞柄,径直去了藏经殿中。
小宫女搀着赵妨玉起来,面上挂着笑,是真心实意为赵妨玉抱不平:“那张女官好没道理,一天到晚不去管着尚宫局的差事,倒是满皇宫的溜达,生怕旁人不知道她身侧站着的是皇子殿下。”
赵妨玉走的艰难,走一步便觉得整个身子都要跟着疼一下,膝盖软的不像话,全凭一股毅力支撑着,否则只怕是站都站不起。
从前在家中时都是小打小闹,抄抄书关一关禁闭也就过去了,哪像这里?动不动就是板子和罚跪。
赵妨玉没力气捂她的嘴,整个人面色发白:“她有靠山,咱们且等着就是了,何苦在外面说出来,没得叫她听见,再带累了你。”
小宫女叫红珠,比赵妨玉还小一岁,脸上圆团团一派稚气:“我才不怕呢,咱们藏经殿八百年不来一回人,也就是她闲的没事,满宫都要走一遭,否则哪里会轮到咱们这儿?”
赵妨玉说不动她,平日里必定要与她讲一讲道理,今天实在是不好,罚跪完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到了殿内,裴严挑了两本书,坐在殿中的椅子上翻看。
赵妨玉一瘸一拐的进来,被红珠扶到榻上,手边茶盏里装着的,正是她之前被罚也要喝的熟水。
女吏也就比宫女好一些,每日伙食都是从御膳房来的,想要自己做些什么,还得去找内侍省的人套关系。
赵妨玉也难得喝一回熟水,一想到在家中时的场景,再想想如今喝一杯熟水都要偷偷摸摸的模样,两厢落差之下,也不知哪个更好一些。
红珠去做洒扫,赵妨玉在堂中喝茶,裴严见四下无人了,才对赵妨玉道:“张女官或许会入大皇子府,你平日避着她些。”
裴严如今不跟着大皇子了,只专心锦衣卫的差事,但也没少听闻大皇子与这位张女官的风流韵事。
说实话,张女官的做派,大多数男子都瞧不上眼,上赶着的厉害,把人的心勾走了,又摇摇荡荡的吊着,若即若离,一边说不爱你,一边眯着眼对你笑,欲拒还迎,简直是勾栏里的做派。
偏生几位皇子就吃这一套,裴严也诧异。
但今时不同往日,裴严看着自己腕间的一抹白,不由得苦笑。
若非他爹忽然出事,否则在深宫之中,他也能将赵妨玉护住。
当初在陇西欠了她的恩情,也能还干净,哪像如今,他就是想还,也有心无力。
一想起南镇抚司里的一团乱麻,裴严也不免头疼,眼看着书瞧不下去,索性也不再看,放回原位,对着赵妨玉道:“那位张女官,做派有些特殊,不大喜欢女子,若是能避便避着些,不能避开,着人去给你表姐报信,若是不便,喊人去南镇抚司的值房寻我也可。”
孟言真到底是妃嫔,遇上成年的皇子也许避讳,尤其是大皇子。
所以今次赵妨玉受罚,孟言真才不得不避开。
裴严毕竟是大皇子幼年时的伴读,他爹虽然死了,但他和大皇子到底还算有几分同窗之谊,关键时刻,也还能说得上话。
赵妨玉艰难起身道谢,喊红珠去送裴严,自己则重新坐回榻上。
只希望今次事毕,那张盈盈别再来藏经殿晃悠,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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